首頁 > 二爺好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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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太好了!這樣她就可以當場問他喜歡什麼布料、什麼顏色,不用邊做邊提心吊膽地想著他會不會喜歡?願不願意穿?

  他看著她圓潤的笑臉,忽然想要回應她,唇畔情不自禁地微微彎起。

  別紊發現他唇邊若有似無的笑容,呼吸悄悄一窒,張著大眼,一動也不動地望著他。

  她好怕萬一她的呼吸大了點、動作大了點,就會把那朵難能可貴的笑意給嚇得飛走了……

  「二爺……你笑起來很溫柔呢。」終究,她還是忍不住讚美了他。

  果然,一聽見她的話,他唇邊的笑痕就馬上不見了。

  唉,她有些可惜地歎了一口氣。應該要再忍忍的,才能多看兩眼啊……

  他張口欲言,忽覺一陣異常強烈的殺氣撲至,眼神一凜,馬上下意識地護住別紊,「唰」地抽出「亡眼刀」擋在身前。

  不料,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手臂上已瞬間被劃破一道長長的口子。

  「二爺!」別紊驚呼。

  厲痕天面無表情地望了一眼手臂上的傷口,站在她身前,一動也不動,專注地凝視那位神出鬼沒的攻擊者。

  「恨天,十年不見,你竟然變得軟弱了,真是令人失望啊!」陰森的笑語聲輕輕響起。

  別紊隨著發聲處看過去,赫然看見一位白髮老人站在陰暗處。

  她覺得這個老人好可怕,僅僅是聽到他的聲音而以,她渾身就湧起至不住的冰冷與恐懼。

  尤其剛才他攻擊過來的時候,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覺得有一道冷厲的勁風掃過。

  「煙波閣」內臥虎藏龍,暗伏許多武林高手,加上跟著何鳳棲在江湖上涉足行走多次,也見過不少武學奇人,因此她能辨別出眼前這個可怕老人的武功深不可測,甚至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只怕他的武功更在厲痕天之上,而且明顯的是衝著厲痕天而來的……

  她害怕地又瑟縮了一下,躲到厲痕天身後,心裡對這老人的出現,感到驚駭莫名,也擔心著厲痕天的安危。

  「煙波閣」的防衛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湯,比皇宮大內還要嚴密。

  但,這老人竟然如入無人之境一樣地突然出現,還傷了厲痕天,讓她想著就忍不住發抖。

  厲痕天聽見那道聲音後,渾身倏地一僵。

  這世上唯一會喚他「恨天」的,只有一個人。

  「師父。」他將「亡眼刀」橫在身前,冷冷地回視眼前的白髮老人。

  師父?

  他是……鬼域刀魔?!

  別紊的雙眼睜得大大的。

  名字果然跟他有像到,渾身氣息又像鬼、又像魔的。除了他,她猜世上再也找不出這樣可怕的人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怪厲痕天會養成令人害怕的扭曲性格,全都是被這個鬼域刀魔給污染的!

  如果二爺跟著他再久一點,恐怕天底下就會出現第二個像鬼又像魔的鬼域刀魔了!

  別紊忿忿不平地瞪著他。「你……十年前不是死了嗎?」真是禍害遺千年啊!

  「十年前?恨天做的好事啊……本來是快死了,可惜閻王不收我呀!」鬼域刀魔露出「很可惜」的笑臉,嘿嘿嘿地笑了幾聲。

  她倒抽一口氣,別開眼不敢看。

  嗚哇∼∼這人好可怕,為什麼有人笑起來時會讓人覺得這麼恐怖呢?

  「你這娃兒好厲害啊,竟然能讓恨天變得這麼軟弱無用,真了不起。」鬼域刀魔輕輕點頭。

  「誰說的?二爺一直很厲害的!哪有軟弱無用?」別紊頂了回去。

  鬼域刀魔定眼直直地瞪著她,讓她頭皮發麻,後侮自己的嘴快,很孬地又躲回厲痕天背後。

  「恨天,十年的安逸日子,難道讓你忘了仇視與懼恨帶給你的痛苦?你母親見『碧落村』偏僻村民窮苦,免費行醫,甚至為了醫治那些村人,連懷著身孕時都還親自上山採藥,結果竟失足摔死,而那些該死的村人只因你母親棺中產子,就視你為邪魔惡兆,誰還記得你母親的恩情?這些你難道全部都忘了嗎?」他說著當年輾轉打聽到的消息,話語中隱隱有絲憤恨,試圖勾起他多年來的仇恨之心。

  厲痕天盡量克制著情緒,但往日深刻至極的痛苦仇恨,在鬼域刀魔一句又一句、催魂似的嗓音下,一點一滴地被牽引出來,開始在他的血液裡逐漸沸騰。

  厲痕天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看不出他此刻正在想些什麼。

  別紊感覺得出厲痕天的姿勢未變,但隱隱有種壓抑的氣息,彷彿在跟什麼掙扎一般。

  她焦急地看向四周,期望有人能發現「望天院」裡有變。可惜整座「煙波閣」裡,好像只剩他們三人似的,完全沒有一點聲音,靜得讓她覺得好可怕。

  「我傳授你鬼域刀法,讓你報了仇後,你卻跟何鳳棲聯手設陷阱將我擊殺重傷,我足足花了十年才復原。練鬼域刀法的人,必得以鮮血餵養武器,只要你體內尚留著一絲鬼域刀法養成的內力,就永遠脫離不了嗜血的衝動。與其留在。『煙波閣』,從事見不得光的暗殺任務來滿足嗜殺的慾望,不如跟我走吧!我們一起聯手,血洗江湖,殺到痛快盡興,看看還有誰敢與我們為敵?到時,江湖不就是我們的了?」老人笑呵呵地勾勒著血腥的遠景。

  「我十年前會想走,自是因為不想繼續與你一起四處以濫殺無辜為樂。雖然我仍舊止不住讓雙手沾上血腥,但至少『煙波閣』的暗殺對象,皆是該殺之人。」厲痕天冷然說道。

  白髮老人忽然放聲大笑,衰老的臉皺成一朵菊花。

  「什麼叫該殺之人?恨天,你的心眼已經快被作嘔至極的世俗禮教給蒙住了!人皆有父,人皆有子,你確定你手下死的人,就一定是該殺之人嗎?殺人就是殺人,還有該殺、不該殺的分別嗎?」老人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厲痕天依舊面無表情,深沉狠厲的眼眸中,卻透出一絲絲的迷惑與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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