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殷、單兩家之事竟讓她忘了最深的恐懼,尤其她鍥而不捨的重要因素是為了護住殷願啊!
即便她總是嚷嚷著要對付殷願,要替「單家堡」申冤,可是她心裡明白,執意追蹤皇帝特使的目的是要替「殷家莊」脫罪。她害怕殷願的胡作非為會招來皇帝特使的憤怒,一旦特使查出真相,殷願不被砍頭才怪。所以她打算搶快一步說服特使協助單太爺成為「仁義王」,這樣就不會牽連到殷願。
豈知她快被淹死了。「咕嚕咕嚕……救……救命……」
白衣公子的轎子已消失在另一頭的樹林中。
「咕嚕咕嚕……救命……救命……」身子一下子沒入水中,一下子又蹬出水面,她眼前一片模糊,張口想喊,水又灌進口內,這回她死定了,「咕嚕咕嚕……救、救命……」
亂揮的手忽然被抓住。
江淘兒就像是抓到浮木般地緊扣住那雙救命手臂。
身子被拉出水面……她可以呼吸了。
「咳咳咳,呼呼呼……咳咳……」她全身發顫,橫倒在一雙手臂上,她閉著雙眼,感受到自己被抱出水中。她得救了。
「謝謝救……救命……」杏眼一睜,看到的是殷願,小嘴張著,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是他,又是他,每當在生死交關之際,每當她尋找溫暖之際,出現的總是他。
片刻後,她好不容易發出聲音來。「你怎麼又出現了?你怎麼又在我面前?」
「對,我來了。」殷願啞聲回道,低首望著懷裡的江淘兒,真想狠狠掐死她。
但,捨得嗎?不就是捨不得才會動員全部的密探尋找她。
也幸好適時找到她。
江淘兒眼眶濕滑,不是被湖水浸濕,而是由心淌出來的熱淚。不知為何,心窩有股熱流不斷往眼眶竄,讓她好想掉眼淚。「我怎麼甩不掉你?我怎樣都甩不掉你,好奇怪,就是甩不掉……」
「你若甩掉我,這回就必死無疑。」殷願回道,往林子裡而去,他的坐騎安靜地等候主子歸來。幸好密探的消息回報得快,也幸好寶駒疾馳的速度讓他趕上救起她。
「也是……這回我若甩掉你了,我的性命也休矣……」江淘兒吸吸鼻子,她的手臂仍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明明就要甩掉他,身子卻無法抗拒地緊緊偎著他。
「只是——」
「只是?」殷願濃眉緊蹙。
她茫然道:「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就是與你牽扯不清啊?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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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喀噠喀噠——馬蹄聲一路朝著儷城市集而行。
江淘兒一路默然,與他共騎一匹駿馬。一進入東城門,殷願先向百姓買了件披風披在她身上,防止她著涼,一路上,雖然有外衣暫擋風勢吹襲,但她還是覺得冷,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也無可避免地碰觸到他溫暖的體溫,而身體的冷意就會被他的體熱給覆蓋掉,也讓她那顆憤怒的心逐漸地軟化。
「殷少爺。」「元奎酒樓」掌櫃瞧見門外有匹駿馬行來,立刻迎了上去。他認得出這匹寶馬的主人。
殷願下馬,也將江淘兒扶抱下馬。
隨後上前招待貴客的跑堂一見殷願懷裡的姑娘,訝異地指著她。「咦,這位姑娘不就是——」
「快帶殷公子到二樓雅房,少囉嗦。」酒樓掌櫃十分清楚「殷家莊」少主子的脾氣,要跑堂別多嘴。
「是,小的領路,請殷少爺隨小的上樓,請。」跑堂識相地不再多言,帶貴客上樓。
江淘兒忽然頓住腳步,搖首。「我不要上樓。」
「你不要?」殷願回首看她。
「對,我不要。」
「你怎能說不要……」
「我若和你同處一室,我的名節就完了。」
「那就讓它完蛋吧!」殷願一彎身,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哇!」她驚呼著。「你怎麼又抱我?放開我,不可以這樣,好多眼睛在看,不可以、不可以……」她身子扭著、掙扎著。
「我就是要讓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他將她抱得緊緊,疾步上樓去。
「怎麼可以讓他們瞧清楚了?你放下我,你快點放下我啦……」抗議聲往二樓而去,漸漸無聲。
「哇!」驚歎、錯愕、不解,氣憤……種種不同的情緒與各種竊語卻在「元奎酒樓」內爆開。
「那女子是誰?」這是眾百姓最大的疑問。殷願會選在「元奎酒樓」落腳,並且當眾人之面與此女親熱,是要宣示此姝的身份嗎?
「那女子到底是誰啊?」眾人議論紛紛。
「殷家公子心有所屬了?那女子是何來歷?憑什麼擄獲殷願的心?」
「不知道耶。」好奇對話不斷傳出……
「好好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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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本公子包下『元奎酒樓』,已經入住的客人請他們改住其他客棧,損失殷家全部負責,沒有我命令,不准閒雜人等進出。另外,沐浴用品準備好,購買兩套新的男女衣物後放在隔壁房。」殷願抱她進到廂房前,命令跑堂道。
「是。」跑堂不敢多問,趕緊照辦,在儷城縣裡,「單家堡」輿「殷家莊」可是惹不起的大富商。
「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江淘兒繼續嚷著,身子像蟲般地踢呀扭地。
「進房。」殷願抱著她進門,關門。
砰!江淘兒終於從他懷中跳下,卻忍不住打哆嗦,用盡氣力掙扎之後,沒力了,擋不住寒意,全身直發抖。
她轉身跳上床鋪,抓起錦被蓋住自己冷透的身軀,但一定眼,卻瞧見他走過來。「你——你別過來。」江淘兒叫道,抱著錦被不斷住角落縮,警告道:「你你你……你不要爬上我的床!你不可以上床,不許!」
「你沒資格反對,我上你的床天經地義。」他已脫鞋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