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冷冷一笑,道:「『單家堡』可把沽名釣譽這話給詮釋到淋漓盡致呢!」
青衣人心一凜,問:「接下來怎麼辦?咱們要讓『單家堡』得意嗎?」
「當然不!」
「那麼要如何阻止呢?」
殷願倏地抬眼,冷厲目光鎖住部屬,道:「毀去『單家堡』的名聲。這樣一來,單家就休想搶到『仁義王』之位。」
「毀去『單家堡』的名聲?」青衣人怔住,如何讓「單家堡」如日中天的聲勢受打擊呢?這很困難。「少爺,我們要如何毀去『單家堡』?」
殷願卻幽幽一笑。「怎麼是你在反問我呢?身為密探之首,該是你給我想辦法才是吧?潛伏在單家這麼長久的時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言下之意,他不養無用之人。
青衣人一震,果然立刻擠出方法來。「屬下想到了!屬下上午在單家的丫鬟閣暗中查探過,單家新買的三位女婢的其中一位江淘兒,她對咱們一定大有用處!」
「三位女婢中,為何獨鍾她?」磁嗓問著。
青衣人得意一笑,回道:「因為她怕死!」道完,他上前一步,在主子耳畔咕嘰咕嘰地說明著,然後,等待主子裁決。
殷願思忖了會兒,點頭同意道:「好,那就帶她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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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家堡」後院花園
「單家奴婢、單家奴婢,淘兒已經是單家奴婢了……」江淘兒跟隨著玉春前往「西畫院」,乖乖地聽從指揮,開始忙碌地打掃「西畫院」。好寬敞的樓院啊,果然讓她從早上打掃到黃昏時刻。
「女婢就是要盡本分工作,好好打掃,不許偷懶。」江淘兒不願怨天尤人,尤其「單家堡」已替她江家解決家中巨額債務,她賣身給單家,為單家工作,乃理所當然。
喀!
「怎麼了?」一同打掃的玉春聽到怪聲,回頭一望,就見江淘兒呆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怎麼了?
「這……我……掃帚柄斷掉了。」江淘兒不好意思地伸伸舌頭道:「我掃得太用力了,把掃帚給掃壞掉了,怎麼辦?我沒錢賠耶……」
玉春噗哧一笑,道:「你這小傻蛋,賠什麼錢啊?單家怎麼可能讓你賠掃帚錢呢?單家家大業大,掃帚可是堆滿整座小閣房呀!沒關係,你去小閣房再取一把新掃帚來便是。」
「不用賠錢呀?」江淘兒鬆了口氣。
「不用不用!單家是仁義之堡,怎樣都不可能苛刻奴僕的。」玉春看了看天色,又道:「天都快暗下來了,你快去取新掃帚回來,把地上的塵屑掃乾淨後,我帶你到膳房用膳。」
「好!」江淘兒看見玉春滿臉笑容,心寬了,應該是沒事的。須知,多了一支掃帚錢,肩上扛的債務也就多上一筆,欠單家的恩情就真的還不完了。「那我立刻去小閣房取掃帚來。」
「快去快回啊!」
「知道了。」
玉春目送她離去,回身逕自掃著地,掃呀掃著,一邊掃地一邊等候她返回打掃。
豈料,玉春將地都掃乾淨了,卻沒看見江淘兒回來。玉春再等呀等地,一直等,等到唇角垮下來,等到雙腿都酸了,坐在石椅上休息,還是沒瞧見人。
「呿!拿個掃帚可以拿上一個時辰,是跑到月亮上拿了嗎?」玉春按捺不住,開始抱怨。
玉春等等等,又等等等,等到月兒都爬上了柳梢頭,等到飢腸轆轆,等到肚子都餓扁了,等到火、冒、三、丈!
「混帳東西!姑奶奶我耐著性子等你,不出惡言就是為了不破壞單家美譽,一旦壞了『單家堡』的機會,這罪名我可擔待不起,哪知你竟敢給我偷閒去!初來乍到第一天,你就敢偷懶,往後還得了!」玉春氣呼呼地往小閣房衝去。「哼!姑奶奶我以為你傻呼呼的,應該很乖巧,不必多費心思就能讓你在『單家堡』裡安分工作,哪知我錯估了,你分明是——咦?小閣房的門沒被打開過?江淘兒沒來拿掃帚嗎?那她跑哪兒去了?」玉春頓了下,開始四處尋找,但找了大半個「單家堡」,就是沒找著她。
「咦?人呢?跑哪兒去了?淘兒?淘兒?別跟我玩躲迷藏,你別玩我呀,快出來!快出來——」玉春愈找愈心慌。不對勁,人不見了!她怎會不見了?「淘兒?江淘兒?聽到請回答!你跑哪兒去了?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快出來啊!」
玉春從夜晚找到天空濛蒙亮,找到東方升起日陽,灰濛濛的天色也轉成明亮無垠,卻還是找不到江淘兒。
日正當中了,江淘兒依舊毫無蹤跡。
「你究竟跑哪兒去了?江、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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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死?
江淘兒怕死。
「江淘兒怕死!她被『單家堡』買下後,第一次開口詢問的就是浸豬籠之事,她擔心被主子給浸豬籠,她害怕被水淹死,這句問話明顯證明了江淘兒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所以屬下大膽建議擄掠她到『殷家莊』來,再說服她返回『單家堡』當細作。貪生怕死之輩最好控制了,這正是屬下挑選江淘兒為細作的最主要理由。」
地支密探昨日附在殷願耳畔邊咕嘰咕嘰說的,就是他的觀察心得。
殷願點頭同意,決定擄掠江淘兒到「殷家莊」。
怕死的人的確最好唆使與慫恿,所以用她來協助「殷家莊」擊倒沽名釣譽的「單家堡」有其道理。
殷願坐在床沿,凝視昏睡的容顏。臉蛋小小,秀美清靈,散發出極純真的氣質,這麼單純的女子怕死很正常,所以也會很好操縱才是。
「江淘兒,平賜鎮人。父,江松,經商營生,環境小康,不過因為替至交好友作保,慘遭拖累,導致負債千兩。摯友一見事情無法收拾挽救,竟然逃之夭夭,全部債務就落由江松一人承擔。江松雖然經過半年努力,最後還是無法償還巨額債務,只好賣女為婢,求取一家二十餘口人的安全。」殷願對昏睡床鋪上的江淘兒說著屬於她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