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掙扎,我抱你回房間。」杜仲揚對她的抗議無動於衷。
沈熙文發現自己就像被老鷹抓住的小雞,再怎麼掙扎都逃脫不掉,終於她停止了掙扎,配合他的動作靠在他胸前,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太接近,他的心跳起伏她聽得一清二楚。
「謝謝……」她終於順服的低聲道謝。
「不,是我不對,害你受傷。」杜仲揚正經的回答。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難捱的夜晚,他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興高采烈的出門,自己一個人孤單的留在家裡。雖然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但是最讓他不安的,還是她。
今晚的她真的美極了,他無緣欣賞,卻讓從英國來的李威廉佔盡便宜,他心裡充滿了嫉妒和遺憾。
來到客房,杜仲揚推開房門,小心翼翼地將她輕放在床上。
「你等我一下。」不等她回應,他隨即轉過身走出臥室。
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手裡多了一疊書和一盒急救箱。
「書放在這裡,你可以慢慢看。」
「書是你的,我應該先問你才對。」她突然意識到這些書的主人是他,她沒有經過主人同意就到書房拿書,也有不對。
「沒關係,書房裡面的書你可以盡量看,大多都是爺爺和爸爸的。好幾年前丟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又艱深又難看的舊書……」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書,這些書本讓他想起了杜家起起落落的過去。
「你和小黛都很少看嗎?」
杜仲揚苦笑的說:「小黛的中文這麼爛,怎麼看得懂?」
「那你呢?」
「我離那些文學的東西越來越遠了……」
杜仲揚難掩內心的悵然若失,回憶起過去十幾年來這棟房子的變遷。
許久以前,父親一部分一部分的變賣家產,最後把這棟豪宅也抵押出去,有好幾年都租給別人,任人把房屋內的東西拿走。當時他年紀還小,只能眼睜睜地看人把舊宅裡的古董和值錢的藏書一件一件的搬走……
「對了,腳讓我看看。」杜仲揚將書桌的椅子拉近床旁,把急救箱擺在床邊的小桌上。
「什麼?」沈熙文深覺不妥,遲疑的問。
「你的腳!」杜仲揚已經打開急救箱,將裡面的消毒水和棉花球拿了出來。
「不用!不用!我的腳沒有那麼嚴重,我自己來就好。」
沈熙文急忙把腳縮起來,伸長手要從杜仲揚的手裡拿過棉花球。
杜仲揚一把握住她的手,沒有忽略她的緊張。
「你是在怕我嗎?」
她挺了挺胸膛。「我怎麼可能會伯你,我只是不想讓你碰我!」
「為什麼?」
「因為……」
「因為我是男人?」
「不是!」
「還是因為你怕男人?」
「才不是。」她的眉毛皺得愈來愈緊。
「那麼你什麼都不怕,對不對?」
「當然!」她很快地回答。
「既然你什麼都不怕,那就把腳給我看看。」
沈熙文半張著嘴,無法辯解,警覺自己落入了他話中的陷阱,但已經太晚了。
「先說好,不可以碰到腳趾頭以外的地方。」她無奈地把腳伸直。
他極力克制想笑的衝動,保持正經地盯著腳趾頭說:「是不是眼睛也不可以看別的地方?」
「當然!」
「那如果我還是看了呢?」他挑釁的目光從她的腳趾掃過她的小腿,緊接著又看到她的胸前,就像在審視桌上的美食。
沈熙文張大眼睛,直覺的遮住前胸。「你……你不要亂看!」
杜仲揚終於忍不住仰頭大笑。「哈哈哈!你以為我是大色狼啊?」
她的手還是放在胸口,不放心的說:「誰知道啊!而且你有過不良紀錄,我本來就要小心一點。」
杜仲揚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乾脆整個人坐上床沿,不顧她的反對,拉過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上,將消毒水倒在棉花球上,小心地擦拭傷口。
沈熙文咬著下唇,靜靜地任他清理傷口,最後用繃帶裹住腳趾。
他的手一離開,她就迫不及待地將腿抽回,很快地在床上端正坐好。
「你為什麼這麼怕男人?」他想多瞭解瞭解她。
沈熙文翻了個白眼。「我不是怕,只是不喜歡。」
「你怎麼能確定?你又沒有經驗。」杜仲揚無法理解。
「一定要有經驗才能確定嗎?」
「至少這樣你在對別人說的時候,才會更有說服力。更何況你是老師,怎麼可以說一些沒有事實根據的話呢?這樣的老師未免太不負責任了。」
「你說我說話不負責任?」她不敢置信竟然有人這樣懷疑她。
「事實證明就是這樣,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再讓我吻你一次,然後你再確定地告訴我,你不喜歡。」
「哈哈!我才不會上當!我現在就可以確定告訴你,我不喜歡上次的那個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樣的答案夠說服力了吧?」這一次她才不會再掉入陷阱。
「不夠,上一次那個吻不算。」杜仲揚滿臉受傷的表情,心底不服輸又愛挑戰的本能被激發了出來。
「你怎麼這麼賴皮,說不算就不算,明明就已經算在紀錄裡了。」男人真是愛耍賴的動物!
「是嗎……」多說無益,他索性直接握住她的手,輕輕地翻轉過來,低頭在她的掌心印上一吻,這一次不再像上一次那麼魯莽,他輕撫她的手指,慢慢地順勢而上。
「你想幹什麼?」她發現自己如果往後躲,可能會跌回床上,這樣的情勢反而更危險,所以靜止不動。
「重寫紀錄。」
「什麼?」
「這次我不會強迫你,只要你喊停,我隨時停止,我可不想把你嚇跑,讓我爺爺又絕食抗議一次。」他不能抗拒地,就是想再吻她一次。
「只是重寫紀錄?」她懷疑他的目的。
「嗯……還有改變你的偏見,增加經驗,讓你對男人重建信心和愛心。」杜仲揚發揮在商場上的說服力。
她著魔似喃喃地說:「這個吻的理由真多,好像不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