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那個武功高不可測的男人?不會吧!才挨李拓那一掌就讓他受傷沉重?」司馬浦安懷疑的看看他。
「別遲疑了,快去,找到他後立即帶他到南城門,咱們到那兒碰面,一會合馬上離開京城。」他直覺有些事情不對勁,若不是他受傷沉重,殷玲絕不需要抱傷潛回將軍府求救。
「那李將軍那兒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會留張紙條說我們有要事連夜離城了,你快去吧!」
「好!我馬上去」
*** *** ***
「阿揚!阿揚!你回來了。」嵇母一早由方總管處聽到嵇揚昨夜回府的消息,這一早拉著沈精梅來串門子了。
在房外踱步的嵇揚老遠就聽見母親的嚷嚷聲,只見一堆人已朝他這方走來。
「娘!您早!」
「不早了……老天!阿揚你怎麼搞的,臉色怎麼這麼憔悴?鬍子也沒刮,一副邋遇流浪人模樣。」嵇平一見到兒子的那副德行,劈頭就是一串訓。
「沒事,只是昨夜沒睡好。」嵇揚輕描淡寫回著,連聲音都變得慵慵懶懶。
豈只昨夜,他已經連著三個晚上沒合過眼,昨兒夜裡司馬浦安照顧黑衣人,他照顧殷玲,兩個傷患都十分危急,尤其殷玲一直高燒冒冷汗,嚇得他根本不敢離開床邊。這一早看她燒退了睡的安穩些了,才藉機出房透透氣,並往司馬浦安那邊溜一溜。
「阿揚啊!你見過精梅的啊。」嵇母看他像是沒瞧見她身後還有人似的,乾脆出聲提醒他。「精梅,快跟你表哥問好啊!」她這老紅娘製造機會可是一流的。
「揚表哥早。」那沈精梅乖巧地對嵇揚欠欠身,一雙媚眼在他身上飄呀飄。
「你早。」嵇揚眼中看不見他,滿腦子裡全是殷玲痛苦的表情。
「揚兒!今兒個陪精梅跟娘去寺裡上香吧。」
「娘,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不能分開身,請方總管帶人陪你們去吧。」
「哦!這樣……」嵇母心雖然急,但是終究是個明理人。她看得出來兒子微蹙的眉間像真有事煩心。「好吧!那你得先補補眠知道嗎?瞧你這副德行像隨時會昏倒一樣,要是你陪我們上山拜拜,萬一到在路上那更糟糕,算了,精梅咱們就自個兒去吧。」
「是,姨娘。」話雖是這樣答,但沈精梅的語氣中明顯的透出失望,雖跟著嵇母離去,一雙眼神卻不住地對嵇揚勾著盼能改變他心意。嵇揚根本無視她的存在,嵇母一行人走後他馬上又回到房中。
殷玲仍然毫無反應地躺在他床上,她的傷勢是因後來施展輕功奔回將軍找他,才會變得更加嚴重,連司馬浦安看的都大驚失色,直嚷著不會是他傷她這麼重吧。
嵇揚愛憐地輕撫著那張蒼白的臉,不明白圍繞在她身邊的到底有多少恩怨情仇,難怪每次看到她總覺得帶著滿身愁怨——你到底跟李拓有怎樣的恩怨,竟會不顧性命危全,深入虎穴行刺他呢?老天爺到底在你身上開了什麼玩笑?
殷玲不斷地做作惡夢,夢裡一幅幅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面不斷變化著,先是爹,再是娘,還有弟弟們。
「……大哥……大哥……救救他……救救他……求你!」她終於發出一聲聲哀痛的夢囈,她看到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倒在血泊中。
「玲兒……玲兒……」嵇揚看她滿臉淚水,口中不斷地喚著人名,像是隨著萬般的悲痛,他的心也跟著糾結起來。
像是聽到他聲聲的催促,她終於睜開眼睛,兩眼無神的看著他。「……我……我大哥呢?」
「他沒事,正由我義弟照料著。」嵇揚感覺她對這回答非常滿意,臉上明顯的鬆懈下來。
「為什麼要救我們?」她突然又虛弱的問了一句。
當決定向他求救時,自己並不十分確定他會幫她,畢竟他的身份是衙門捕快,又是李拓的門生,沒道理出手救她跟大哥的生命。但是,當時她真的無計可施了,這天下除了他之外。她再也不認識任何人,不找他,大哥就可能沒命了。
「為了你!」嵇揚無厘頭的回她個深情低語,弄得她一陣惶恐,雖不十分明白他言之所指,但光看他的眼神就足以讓她臉紅心跳。這男人看她的眼神怎麼跟大哥截然不同?怎麼如此讓人心慌?那兩晚,在廢墟他也是這樣看她!
「我……大哥的傷?……」殷玲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改變話題,免得迷失在那道漩渦之中。
「你放心,我們正想辦法幫他驅毒。」
嵇揚臉色突然變陰沉下來,沒想到李拓那一掌發出的不是掌力,而是打入一枚淬著劇毒的七星鏢在黑衣人的身上,那人在抱著殷玲狂奔數里後,等到發現那是毒鏢時,毒早以侵入血液之中,雖然他緊急封住穴道護住心脈,但人也昏迷不醒。
「那毒……很深……」她不敢再說下去,離開大哥時那毒她是親眼看見,沒想到那個李拓會這樣狠毒,她跟大哥從沒想到對他下毒手,卻反而被他下了毒手,想到此淚水快速的蔓延整個睡枕。
「是很深。」他不想騙她,伸手幫她試去淚水,到現在他還是想不透這李拓為何會這樣陰險,暗中偷襲已經非常不光明了,還用那麼卑鄙的手段。
「你放心,我一會兒兼程上京城向李將軍要解藥,他應該不會拒絕。」嵇揚安慰著她,沒早一點出發是他放心不下她,也想問問她意見;
「別!」一聽他後頭那句話,殷玲激動地抓住他的手,「我們……不要……不要那惡魔的解藥。」在這一拉扯中,胸口的傷又疼得讓她癱軟在床上。
「好,好,好,你別急。」嵇揚驚心地將她擁入懷中哄著,掌心慢慢傳送一股熱氣幫她止住疼痛。「我不去向他要,不去。」他原先的猜測的確沒錯,她有可能不會要李拓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