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園接她,—路上她低泣不休,回到他的住所,還是哭,哭得風雲變色,天地震盪。
替她倒了杯熱咖啡,她喝了一口,繼續抽噎。
「亞米,是你跟他之間又發生什麼事了嗎?」他盤腿坐在她面前。
他的房間不算太大,十坪大小,隔成一房一廳一衛再加一個小廚房,而眼前,客廳到處擺滿手工藝品,兩人隔著一張小矮几對看。
她用力地點點頭。
義傑來接她後,她短暫失去的記憶大半回籠,這狀況跟幾個月前誤會席斯柔和佳豫有一腿時一模一樣。
八成是因為嚇過度吧?
但,她現在卻覺得為何不乾脆讓她把傷她的人給忘了,把關於他的記憶也消抹得一乾二淨,她的心才有可能獲得真正的平靜。
「你該不會又誤會人了吧?」義傑笑道,瞧她淚水稍止,安心了點。
「才不是,我親眼看到的。」喝了口咖啡,抽噎了下,那一幕還在她的心底發酵、發痛。
「你上一次也是親眼目睹。」不是他想吐槽,而是有些事,光看畫面是不准的。
「這次不一樣。」不一樣……這一次看到的是赤裸的他,那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解釋了。
「哪裡不一樣?」
她搖搖頭,不想說。
蘇義傑沒轍,知道她的個性很牛。「先把心靜下來,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我要跟他分手。」不需要解釋了,這種狀況再解釋也只是說謊,她不會信的,也不想再信。
「不會太衝動嗎?」雖說分手對他有利,但他並不樂見她因此受傷。
「不會。」現在要是不分,往後會更痛苦。
「真的?」他再問。
舒亞米無言。
現在的她,沒有能力思考,心頭亂紛紛,神色淒絕。
突地,門外響起急促的門鈴聲,嚇得她渾身—震。
他看她一眼。「我去開門。」
「如果是找我的,就說我不在這兒。」她小聲說著。
這麼晚了,會找義傑的人不多,找她的可能性倒很大,但這個時間會是誰來找她?
是不是席斯柔去找與彤問她下落?若是,那也太巧了,畢竟義傑是為了問制服進度如何才打電話給她,她並不是特意找他好閃避剛發生的問題。
蘇義傑往外走,開了門。
瞬間,門外閃進一抹高大的身影,雙目怒紅地瞪著他。「亞米呢?」
他一愣,猶豫了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卻見對方目光往下一移,瞧見了舒亞米的鞋子。
「小妹!」他聲音微啞地喊著,隨即大步走進裡頭。
聽到聲響,舒亞米立刻躲進蘇義傑的房裡,將門反鎖。
「小妹,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他暴喊著,難以置信三更半夜她真的躲到蘇義傑這裡。」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是故意要氣他的嗎?
「不要!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舒亞米高喊的嗓音幾乎嘶啞。
「你出來,我可以跟你解釋。」他抵著門板,像只負傷的野獸低吟。
「你去解釋給其他人聽吧,我不聽!」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謊言,全都是謊言。
「你真可惡,既然已經跟別人交往到要結婚的地步了,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為什麼要騙我?」
「什麼結婚?」誰啊?
「與彤說的,你要她幫你設計婚紗!」
「那是給你穿的!」
她一愣,咬了咬牙,鐵了心不信他。「你騙人,那是給端顏穿的,我一點都不適合穿那種低胸婚紗!」她沒有G奶,不適合穿那種自曝其「小」的婚紗。
「我哪裡知道林與彤設計成什麼樣子?我根本還沒有看到設計圖!」他對著門吼著。
「無所謂,你想娶誰就娶誰,不關我的事。」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
「小妹!」他咬牙喊著,握緊的拳頭槌在門板上。「出來!」
渾蛋,她還打算怎麼折磨他?早跟她說過,不許她再跟蘇義傑見面,她明明也答應的。
「不要!」她對著門板吼回去。
以為大聲她就會怕嗎?什麼都不要的她,沒什麼好怕的。
席斯柔深吸口氣,回頭問著蘇義傑。「介意我踹門嗎?」
他張口欲言,但遲疑半天,無奈地道:「不會。」
不該這麼回答的,但是,席斯柔神情挫敗,臉色很慘,和他初見時那陽光般燦爛笑的俊朗截然不同,讓他不由得同情。
震耳欲聾的踹門聲在眼前響起,很快的,門便被踹開,且門上留下一個破洞。
蘇義傑見識到他驚人的破壞力。
不一會,便看到席斯柔像拎小雞般將舒亞米拎出來。
「義傑,救我!」她喊著,淚流滿面。
蘇義傑想阻止,卻見席斯柔投射出殺人的目光,教他乖乖閉上嘴,很怕門上的破洞待會移轉到他身上。
於是,她就這樣被帶走了,騷動過後,屋裡只剩他獨自善後。
「我不要去,救命啊~~」坐在車內的舒亞米又踢又踹,急拍著車窗,一副被挾持擄走的模樣。
「給我坐好!」席斯柔暴吼著,嚇得她立刻端正坐好。
「嗚嗚,凶我……」明明他做錯事還敢凶她,她當初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人?
從沒見過他這麼凶狠的模樣,心不由得陣陣抽痛著。
席斯柔見狀,重歎口氣。「小妹,我不是凶你,我只是……我不是跟你說過,要你別去找蘇義傑,為什麼你不聽,甚至在這種時候去找他?」
他看著前方,飯店已經近在眼前。
「你管我要找誰?反正我們已經分手了。」她凶巴巴地喊著,兩眼噴淚。都到這種地步了,他還有臉與師問罪?
「那是你說的。」他煩躁的低喊,將車駛進飯店停車場。
車子停妥,隨即將她拎出車外。
「我會讓你收回這句話的。」
「不可能。」她回得斬釘截鐵,彷彿心意已決。
「好,不管怎樣,你先陪我一起上樓,讓我們再看一次案發現場。」大手緊扣著她,像是怕她逃跑似的。
「現在是怎樣?捅我一刀不夠,還打算再轉一圈,讓我的傷再也不會好?」好狠、好沒人性,是她認人不清,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