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也未多想,當下抓住那蒙面人的腳,張開口就使盡吃奶力氣狂咬下去,那蒙面人當下痛得大叫!
「臭娘兒們!」
蒙面淫賊氣得抓起玲兒的頭便往馬鞍上撞,玲兒吃疼,眼淚當場流了下來,就在這時,沈君洛追了上來,舉起長劍就往蒙面人頸部刺將過來。
「停馬!」
「你想得美!」那蒙面人怎甘示弱,一劍格開沈君洛的揮刺,沈君洛仍下放鬆,欲超前擋馬,偏巧上官守也在這時候追了上來。
「把玲兒交出來!」
「狗娘養的!你們要人是不是?」蒙面人前後受夾攻,心知再不放棄玲兒,恐怕更難脫身,雖不想讓到口的鴨子飛掉,但眼下除了捨棄女人,也沒別的辦法了,念頭一轉,他突然緊緊抽拉住韁繩,馬兒被他勒得人立起來,發出一聲淒厲長鳴,由於馬蹄空踢,一時間沈君洛無法近身,蒙面人乘機搶前奔出數步,然後用力將上官玲兒往旁邊一推。
「啊!」伴隨玲兒短促的銳叫,她整個人從馬背上被扔了下來,先是重重撞擊地面,又在塵土裡滾了數圈……
沈君洛心魂俱碎的看著這一幕,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隻破舊的布娃娃,絲毫沒有抵抗能力地被空拋到地上,砰的一聲,他好像聽見了什麼東西斷掉的聲音
也許是玲兒身上的某一處,也許是他的心……
「玲兒!」
沈君洛立即跳下馬背,搶在第一時間跑到玲兒身邊,上官守見玲兒似乎傷重,但賊人要逃不得不追,咬了咬牙,不發一語地便直接追上前去,當場只剩沈君洛與玲兒二人。
「玲兒!玲兒!」沈君洛將上官玲兒小心的攙起,玲兒才被翻了過來,滿是塵上的臉突地噴出一口鮮血。
「痛……」她氣若游絲地只能說出這個字,沈君洛第一次感覺到慌亂……那是心中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也從來不曾想過,會使他如此不安的對象竟是玲兒…….
「玲兒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回家看大夫,別怕……」沈君洛盡力沉穩下來,盡量不讓自己的表現像亂了套,然而玲兒的雙眼痛苦地緊閉著,似乎連呼吸都已十分困難,他知道再不看大夫,玲兒恐有性命之憂,眼下只能先回沈家,才有辦法讓她得到最好的治療與照顧。
「玲兒,忍一下,我現在馬上帶你回去找大夫,知道嗎?」
「唔……」玲兒胡應了一句,似乎也已用盡最後的力氣,就此昏了過去,沈君洛一把將她抱起來,邁開大步急往沈家飛奔而去。
再撐著點,再撐著點啊……
一滴汗珠自沈君洛額角滑落,他從沒想到這一刻,自己竟會這般心如刀割。
*** *** ***
沈家。
「開門!開門!」發自丹田的爆喊,劃破了靜寂的深夜。
沈君洛半夜三更突然回到家中就已經驚動不少人,看到他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玲兒更讓所有人驚訝,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沈君洛的聲音便已吩咐下來。
「去把金大夫請過來!抬轎子,不,騎馬過去!快!」
「是!」下人們不敢怠慢,隨即辦事去也,另有幾個手腳伶俐的丫鬟為沈君洛掌燈照路,有的快步奔到之前玲兒住的寢房開門整理被褥,有的則去取熱水及衣物,一切都十分快速自動,當沈君洛抱著玲兒進房時,房裡的燈不但都點亮了,盥洗用品也隨即送了進來。
「擰條毛巾來。」將玲兒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沈君洛看也不看旁人地吩咐了一句,一個丫頭應聲將毛巾遞到沈君洛平伸而出的手上,他一抖散開,輕柔地擦拭著玲兒臉上的塵土。
「再忍一會兒,大夫很快就來了。」雖不知她聽不聽得見,他依舊柔聲地安慰著。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一個女聲自房門口傳來,原來是被吵雜聲吵醒的於纖纖,只見她杏眼圓睜,似乎對眼前場景頗感莫名。
「洛哥哥,你怎麼……穿著女裝啊?」
沈君洛聞言,方才察覺自個兒身上還穿著女性的外衣,不禁苦笑。「說來話長,我沒時間解釋……」
見他有口難言,於纖纖走近床邊,忍不住掩嘴。「玲……玲兒姑娘?!」
「噓,小聲點,別吵到她。」
「她怎麼會……」於纖纖不忍地問,沈君洛卻搖了搖頭,悵然不語,就在這個時候,某個家丁領著一名提著藥箱的男子進來了。
「少爺,金大夫來了。」
「大夫……」沈君洛連忙迎了上去,金大夫察覺到他語氣之中的急切,於是出聲安慰。
「二少爺別急,讓老夫來看看。」他趨至床邊開始診斷,就在這時候,沈家其它人也紛紛趕來了,所有人均屏息等待著金大夫看診,金大夫不慌不忙地把過脈之後,又在玲兒身上檢查了幾處,好一會兒方才徐徐步出內室。
「大夫?」
「姑娘胸骨斷了一根,接下來的情況甚是堪慮……」
胸骨?在場所有人不住面面相覷,沈夫人從眾人中走出,來到大夫身旁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做?」
「現在最重要的是不宜輕易移動傷患,讓她好好的休養生息。」金大夫一邊說,一邊振筆疾書。「按照我開的續骨藥方,再佐以杜仲茶水,連續外敷內服兩個月,再來看看情況吧!這期間要小心別讓她高燒不退,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沈君洛心頭一震,他知道玲兒傷勢嚴重,但……他不曉得竟會到要命的程度!
「二少爺不要太過憂懼,老夫說的是最壞的情況。」金大夫道:「這位姑娘年紀輕,只要調養得當,還是有機會可以完全恢復的。」
大夫語畢,又交代了好些事項,沈東慶與沈書青才一齊送他出去,於纖纖領著丫鬟在房中為玲兒更衣,沈夫人則與君洛退到外室。
「天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沈君洛自責得不知如何是好,兩手緊抱著頭,滿心的懊喪惱恨,為什麼他的反應不再更快一些呢?為什麼他當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玲兒被帶走?他要是能在三招之內制伏歹徒下就好了,玲兒又何苦遭受此罪?一千一萬個如果,在他心中不停不停地來回想著,直至一雙溫暖的手,搭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