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小薰忙抬腳看了一下……哇!真的耶!難怪她覺得今天腳上特別輕……呃,還有點痛。
「你大概是踩到玻璃或銳利的小石子了,我帶你到保健室去擦藥。」
咦?小薰更仔細凝目一瞧……呢?白襪子側邊果然隱隱有紅色的血跡沁染,難怪會痛,她恍然。但是……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去啦!」
既然沛風高中校風開明,不禁止男女生自由交往,但太過囂張的親密行為還是會受人議論的。要是被訓導主任看到了,也有可能被叫去嘮叨上一、兩個鐘頭表演一下口上功夫!
「我送你去。」
他的聲調始終平靜溫和,但語調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不容抗拒的斬釘截鐵,一副不接受否決的堅毅表情。小薰本來還掙扎著想拒絕,卻在對上他那雙固執目光後不由自主地瑟縮了。
呃……好吧!反正要是真的碰上訓導主任的話,也不是沒有正當理由回答。
而且,乘機滿足一下她小小的夢想也不算太過分吧?
軟軟地偎在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上,男性特有的氣息縷縷沁入她鼻內,脈搏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加速,慢慢的,她開始覺得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腦袋暈暈沉沉地,彷彿喝醉了似的,心跳更是沉重得似乎隨時都可能會跳出胸口。
其實過去她也不是沒偷偷喜歡過別的男生,但感覺上就是不一樣。以往頂多就是很單純的欣賞,就像每個女孩子都曾經有過的感歎:哇!那男生還真不賴耶!
然而,這個神情永遠冷冷淡淡的帥男生所帶給她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那種每一回見著了面,心就不由自主開始悸動的奇異感受是過去從未曾有過的。
以前她都會把喜歡的男生說出來和好友一起分享討論,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捨不得讓任何人分享有關於這位帥哥的事情,自私的想獨自保有道份秘密的戀慕。
顫巍巍地吸了口氣,她忍不住悄悄抬眼覷視。心想以後大概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還是把握這個機會好好將他的一切細細印繪在心頭。
如此近距離的端詳,更覺得他俊逸非凡,接近小麥色的健康肌夫和眉宇間的英氣則為他平添一股男性氣概。又濃又長的睫毛和深邃迷人的雙眸中幾許溫柔若隱若現,挺直的高鼻樑,紅潤溫暖卻又帶著嚴酷線條的雙唇,然而他的神情卻又那麼高深莫測,教人看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有意無意地垂眸瞥了她一眼,她一愣,旋即反射性地將羞窘的臉蛋埋進他懷裡,再也不敢抬頭了。
天哪!她做的糗事還不夠多嗎?居然又被他抓到她在偷看他!
就在她極度的自我厭惡中,他們進了保健室,護理老師卻不見人影,他直接將她抱到護理床上放下,她才稍微動了一下下,他就喝叱了一聲。
「不要動。」嚴厲的一句命令讓她真的一動也不敢動,慢慢的看他轉身去藥櫃尋找需要的藥品了。
清洗、消毒、擦藥、包紮,他一逕半跪在床前為她處理,她卻只能漲紅著臉,不知所措地呆坐在那兒任憑宰割。當他正在尋找是否還有沒注意到的傷口時,何少烈拎著她的書包和一個袋子懶懶散散地晃進來了。
眼神調侃地瞄一下尤蹲跪在小薰面前的人,何少烈笑嘻嘻地把袋子放到小薰膝上,書包則放床邊。
「腳有傷最好不要穿太合腳的鞋子,所以我買大一號的給你,還有一雙棉襪,你試試看。」
小薰呆了呆,哇!真是服務周到,怎麼連鞋子都幫她買來了?
「啊!我不……」
才三個字,膝上的袋子就不見了,小薰愣愣地看著潔白的棉襪和嶄新的球鞋被小心翼翼地套上她的腳。她心中不由得疑惑著:奇怪,人家不是說拒絕是女生的權利嗎?怎麼她說在已經喪失了這項基本人權了嗎?
「呢……我今天沒帶那麼多錢,明天再還你可以嗎?」小薰瞅著何少烈吶吶道。
「不用,」何少烈大拇指很瀟灑地朝矮了一截的人一比。「我會跟他要!」
「耶?呢,那、那……」視線移位,隨著冷漠帥哥緩緩起立的身軀,她的腦袋也仰了起來。「我明天再還你可……」
「站起來。」他又下命令了。
「啊?哦……」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小薰立刻乖乖下床站好,雖然腳底傷口有點刺痛,但對長年習慣於光腳到處亂跑、大傷小傷不斷的小薰來講,那根本算不上疼痛。
注意到她若無其事的神情,何少烈倒有些好奇了。
「不痛嗎?」
一般女孩子連被根針刺到都會哇啦哇啦鬼叫,看她脫下來的白襪子上的血跡布痕就知道那不算小傷,可是她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怎麼她連裝裝樣子也不會嗎?就算她不知道幫她裹傷的人是誰,難得有機會接觸這麼出色的男孩子,哪個女生不裝模作樣一下,看看能不能博得帥哥的同情,來個安慰獎什麼的不是嗎?
小薰搖頭,「不會啦!」她咧出一個嬌憨可愛的笑容。「我們鄉下孩子根本不在乎這種小傷,其實連包都不必包,用水沖沖就可以了啦!」
冷漠帥哥微微皺眉。「不行,明天還是要再來換藥,知道嗎?」
「哎呀!不用了啦!」小薰笑得更開了,因為她真的覺得很可笑,這種小傷居然還要換藥?太誇張了!
「我放學回去就拆開來,明天就差不多好了,根本不必……」
「不准拆!」冷漠帥哥果決地打斷她的話。「明天一定要來換藥,明白嗎?」
小薰還想抗辯。「可是……」
「沒有可是!」冷漠帥哥斷然否決。「好了,上課了,你趕快進教室去吧!」
小薰一愣,隨即驚呼一聲,這才想起剛剛已經響過兩次鈴,一次是預備鈴,第二次就是上課鈴了。而今天第一堂是……數學周考!
「哎呀!完蛋了,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