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獄警給了領頭的女犯人一記耳光,罵道:「收了人家的錢,怎麼還沒問出個屁來。」
「她堅決不說,我們也沒辦法,什麼方法都用盡了。」女犯人摸著紅腫的臉,不敢看女獄警的臉,低聲的說。
惜漣徹底絕望了。金錢,到底有什麼魔力,昨日還為她鞍前馬後,跑前跑後的人,今日竟對她拳腳相向,金錢,究竟有多大的法力,竟讓人迷失本性,喪失原則,法律的代表人蒙上了污垢。
「一群廢物!」女獄警說完,逕直走到絕望的惜漣身邊,用堅硬的鞋底踩輾著惜漣青腫如胡蘿蔔一樣的手指頭,「這麼細長的手指頭,肯定沒受過這麼大的苦。」
「啊!」在聽到手指骨的碎裂聲後,惜漣再次昏過去。但馬上又被一杯冷水潑醒,「你說,你快說,你到底說不說!」女獄警瘋子一樣狂踢她的肚子,惜漣早已無力翻滾,任由她逞惡。
一股殷紅的鮮血從惜漣的下身淌了出來。
一個女犯人見狀,在旁呼叫道:「她一定是流產了。」
惜漣費力的睜開一隻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單,到處是朦朧的白色,這裡難道是天堂,她被那些人活活打死的嗎?
好久,她恢復了意識,這裡是醫院。
她的眼睛青腫的厲害,視力也受到一定的損害,全身多處骨折,最糟糕的是,她的孩子流產了。而盧非易還不知道,她自己也剛剛才『知道。她竟是在流產之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可一切為時已晚。
—個穿白色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於惜漣,盧非易先生來看你了。」
一個矮東瓜般的男人走到她的病床前,聚精會神的盯著她的眼睛,輕輕的說道:「我來看你來了,惜漣。你仔細看我的眼睛。」
「你是誰?」她問道。
「你仔細的看我的眼睛,一、二、三,」那雙牢盯她的眼睛有鬼怪,有奇怪的魔攝力,讓她不由自主的聽從他的話。
「我是盧非易。」惜漣的思維陷入了混濁之中。「非易哥,你來看我來了。」
「還記得那三億放在哪裡了嗎?」
「放在邢休才鄉下老家的祖屋裡。」
「具體什麼位置?」
「後院的枯井裡。」
「有人把守嗎?」
「沒有,邢休才在家鄉很有名,沒有人敢動他家的一磚一瓦。」
「惜漣,我走了。」
「別忘了。」
「什麼事?」對方的話語有些急促。
「親自去拿,三億現金,誰見誰動心。」
「我會的親自去取的,惜漣,放心。安靜的睡吧,睡吧,睡吧。」
對方慢慢的說著。
她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閃過一個白衣幽靈和一個矮東瓜般的身影。
邢休才的老家,雞飛狗跳,一夥如狼似虎的傢伙浩浩蕩蕩的闖進鄉下,土道兩邊的人慌亂躲閃。
租住在鄉下一問小房中的阿義見此景,急忙向盧非易報告。
祖屋的後院內,邢休才捧著很大的一大包錢,一張張數著票子,眼睛都要交綠了。
阿義的臉色變的極其難看,欲哭無淚。
邢休才領著眾人又像剛來時那樣,氣焰囂張的離開了。
盧非易的電話響了。「盧非易,我剛從鄉下祖屋祭祖歸來,謝謝你的三億,哈哈,」邢休才在電話中又令人厭惡的大笑起來。
「邢休才!」盧非易衝著電話那邊大喊起來。
「盧非易,提醒你一句話,自古紅顏多禍水,女人是絕對不可以相信的,」邢休才得意的放下電話。
「誰笑到最後誰笑的最好。」盧非易對響著忙音的電話輕念一句,平靜依舊。
鍾尼拿著大灣投標計劃書走了進來。
盧非易只是讓他放下,沒有聽他的詳細匯報。
鍾尼離開後,盧非易從桌子的最深處找到一張惜漣的照片輕輕的撫摸著。
大灣項目的投標期已過了好幾天。
惜漣也過了出獄的日子,雖仍沒有度過醫院的看護期,但身體己好了許多。
這天,她拉著一位護士小姐問道:「大灣項目由誰來承建呀,是不是利天集團。」
「不是。」護士說完,還熱心的找到那天的報紙,給她看。
報紙上邢休才的彩照幾乎佔了半個版面,她一陣頭暈目眩昏倒過去。
她不知那個護士什麼時候走的病房外,阿昌與阿義的對話將她驚醒。
「看來她已經知道了,瞧那張報紙。」阿昌的聲音。
「自古紅顏多禍水。」阿義感慨的說。
「易哥還對她那麼好,想方設法讓我們瞞著她。」
「再怎麼瞞,她早晚也會知道的。」
「她怎麼會出賣易哥,要是我,打死也不吭聲。上回小飛被人抓住,直到死也沒說一個字。」阿昌忿忿的說。
「她是個女人,嬌弱,怎麼能扛住打。看她的樣子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後才說出來的。」
「總之,這回利天可慘了。」
「我們把這些補品交給護士就走吧。」
惜漣躺在床上,咬住被單無聲的啜泣,就是因為她——盧非易最信賴的女人,出賣了盧非易,利天要被人壓下永世難以翻身。閉上眼,蒙上被,盧非易信任的目光仍在眼前閃爍。
過了幾日,一輛典雅的銀白色轎車駛進醫院。盧非易走下車,手中還拿著一束嬌貴欲滴的玫瑰花。
觀後鏡裡映出一個女人瘦弱的身影蹣珊在楊柳蔭蔭的小路上,正是惜漣,她走得還不是很穩,步子卻很匆忙,好像醫院不是治病救人的場所,而是一個無法忍受的地獄。她離開得是那麼堅決,甚至沒有回頭望一下她住了很多日子的地方。如果她此時回一下頭,她一定會望見那個此刻正在她的心裡深深思念的男人,也許她就不會離開他。
她走近了那座矗立在醫院大門入口處的天使雕塑前,仰望了一下聖潔無比的笑容,就義無反顧的離開了。
盧非易四處望了望,這個醫院的環境還算好,楊柳蔭蔭的小路。芳香馥郁的花叢,進人醫院時,門口那座天使雕塑聖潔無比的笑容使他想起惜漣純真的面龐,想到惜漣曾遭到的折磨,他的心裡很痛,但他說過,他不會拋棄她的,他會用愛情來補償她所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