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黑白歡喜樓」……凌依珞拿著報紙,一邊看一邊按著上面的地址尋找。
這是哥看報紙後推薦給她的房子,但這則消息登得有些奇怪,明明在這麼好的位置,應該可以租到更高的價位,偏偏報紙上所刊的租金,低得讓人難以置信。
該不會是那種設施極差的問題房吧?
不過當她看到這棟樓時,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凌依珞謹慎的又對了一下地址,才確定「黑白歡喜樓」就是眼前這棟設施精良的小公寓。她將報紙折好,吸了一口氣,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看到一個氣質優雅且相貌俊朗的男人,面帶笑容向她走來。
「小姐,您是來租房的嗎?」
這男人是誰?氣質不像普通人。
站在他面前,凌依珞忍不住覺得自己的氣勢似乎矮了一截。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合宜的套裝,還好,這樣打扮應該不會太不正式。
略施淡妝的臉上展開一抹淡淡的微笑,她輕聲道:「聽說這裡在出租房子,我來看看。」
「我叫唐少珩,是公寓的主人,妳是最後一個了,請跟我來。」唐少珩溫和地微笑,說完便逕自往前走。
她細細的眉蹙了下,原來他是房東先生!
見他走遠,她趕緊快步跟上,高跟鞋敲擊著地板,發出錯落有致的清脆聲響。
唐少珩領著她走進一間像會議室的房間,房裡已有三個人。
靠左邊的是一名看上去中規中矩的女孩子,她穿著T恤和牛仔褲,坐姿端正,雙手平放在膝上,白淨娟秀的臉上帶著學院派的文靜,鼻樑上還架了副眼鏡,長長的頭髮束成馬尾,看上去似乎很溫馴、不多話的樣子。
而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卻和她形成極強烈的對比。
他的五官非常立體、輪廓更是幾近完美!雖然是坐著,凌依珞還是不難看出這個男人很高,身材比例也非常好。再配上桀驁不馴的姿態,滿不在乎的眼神,他的一舉一動都散發出狂野和性感,以及碰不得的危險氣息。
和剛剛領她進來的房東先生一樣充滿吸引力,但兩人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房東先生是溫雅的迷人氣質型,而眼前這個人,是魅惑的危險野性型。
凌依珞的眼再往最右邊望去……
她不由得一愣,這還是她第一次無法從第一眼確定對方的性別。
這個人穿著看不出性別的襯衫,率性的丹寧長褲,一頭俐落的短髮,「他」的五官細緻,看上去十分明朗俊俏,可是表情中卻又有著女人的柔和細膩,一雙明亮的眸子,薄而潤澤的唇,唇邊帶著讓人舒心的笑意,舉手投足自然隨性。
身形比方纔的乖乖女看起來高了些,又比邪魅的男人矮了些,因為是站著,所以能看出身材十分修長。
她無法肯定這人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無論是男是女,這個人都一樣吸引人。
凌依珞反觀自己,撥了撥齊肩的長髮,不禁覺得好像有些普通。
唐少珩從容微笑的走到他們面前。「很高興四位能來到我的小公寓,我想聽聽吸引你們來這裡的理由。」
「地方夠靜,位置也接近市中心,很適合我。」中間那個邪魅的男人先丟下一句。
唐少珩點點頭。
左邊的女孩扶了扶眼鏡,細柔的嗓音回答:「這裡離我工作的地方很近,而且租金便宜……」
唐少珩的目光移到右邊,只聽見一道悅耳的女音響起——
「我是在報上無意間看到這個消息,覺得公寓的名字很特別,所以就來了。」
是女的!原來她是女的!
凌依珞不由得眼前一亮,沒想到這麼帥的女生,聲音卻那麼悅耳。
感覺到唐少珩的目光又回到自己身上,凌依珞突然有些緊張,緩了一口氣,才說:「我只是來看看。」
這樣彷彿只是路過般的回答,將四個人的目光全聚集了過來,她頓時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唐少珩也跟著笑開,臉上儘是愉悅的表情。
「四位何不自我介紹一下,畢竟你們很可能就要住在同一棟樓裡。」
自我介紹?有必要嗎?凌依珞皺了皺眉。
「我先來吧,我叫杜菡萱,是大學老師,請多多指教。」乖乖女邊說邊站起來向大家行了一個禮。
原來是個老師啊!凌依珞恍然大悟。
「大家好,我是韓蕊希,是長崎醫院的神經外科醫生。」中性美女跟著說道。
長崎醫院?全台最大的那家醫院?
「歐陽浪,模特兒。」魅惑的男人丟出一句,讓大家都驚訝了一下。
超級男模歐陽浪?!
凌依珞心裡暗暗的吃了一驚,沒想到只是租個房子,竟能遇到這麼多不平凡的人!意識到大家在等自己的回答,她淡淡地說:「我叫凌依珞,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哎,最平凡無奇的人。
「我是唐少珩,是『黑白歡喜樓』的主人,住在一樓。好了,大家都已經認識了,那麼就按照你們來的先後順序分配樓層,凌小姐五樓,杜小姐四樓,歐先生三樓,韓小姐二樓,如果四位沒有異議,我們就可以簽合約,簽好後你們隨時可以搬進來。」
這麼快!她本來只打算來看看啊——
凌依珞暗自驚訝手續的簡單化和辦事的高效率。
要不要租呢?需要住處的她,好像也沒什麼理由不租吶!
見底下四人都沒有說話,唐少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OK,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各位——」他笑了笑。
「歡迎入住『黑白歡喜樓』。」
第一章
那件事,彷彿已經模糊了,卻又零碎的被記得。
就像煙灰掉落時燙到肌膚,當然會有一瞬間的刺痛,但當煙灰被風吹得不留一點痕跡後,自然也不會再有人想起那種微微的刺痛。
只有在每次點煙時,繚繞的煙氣騰騰上升,他的腦中才會再憶起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她總是想哭卻緊咬著唇不發出一點聲音,無言的指責他的薄情,他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