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認定,那麼就算十匹馬兒也拉不回來。
既然小叔已經決定這麼做,她除了祝福之外,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 *** ***
龍鳳對燭在微微沁入的冷風中搖曳著,映照得那價值不菲的鳳冠霞帔好不閃亮。
古月奴端坐在床上,雖然她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可是交纏的蔥白十指卻依然洩露了她的緊張。
從今而後,就是人婦了。
以往那些不堪的往事便該被徹底的埋葬了。
嘈雜而喧鬧的聲音透過罩在眼前的紅蓋頭不斷地襲向她,也讓她原本平靜的心憑添幾許的浮亂。
終歸是女兒心,怎會沒有幻想過自己會有一樁幸福的姻緣呢?
只是一場家變徹底打亂她傲然的人生呵!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想……
想什麼呢?
驀地一個名字閃過腦海,可隨即又被她抹了去。
往事已矣,從今而後,她將平平靜靜的跟著舒老爺好好的過日子。
門悄然被推開,她的心冷不防的一顫,但她仍安靜地坐在榻上等待著。
「小娘子!」蒼老的聲音在幽暗的空間迴盪著,話語裡帶著淺淺的寵愛,但聽在古月奴的耳中卻讓她泛起一股想逃的衝動。
她閉目,可是隨著那一次次響起的柺杖落地之聲,她很清楚地意識到她的夫婿已經來到她的身前。
長長的秤桿俐落的一挑,那幻美絕倫的臉龐清楚地展現。
不同於一室的喜氣洋洋,那眼角閃爍的兩朵淚光,讓她少了幾分喜氣,多了點楚楚可憐的味道。
「小娘子怎麼哭啦?」伸手揩去她眼角掛著的淚珠,對方一屁股就落坐在她的身側,長手一伸就將她攬進懷中。
「今兒個可是咱們的大喜日子,別哭壞了喜氣。」
面對這陌生的擁抱,古月奴忍不住地掙扎,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畢竟這是自個兒選的路。
可是……那陌生的氣息和胸膛卻讓她身不由己。
腦海中再次浮現慕撼城那張蓄滿大鬍子的臉龐。那揮之不去的身影啊!
不是早說要忘了,不該想起的。
牙一咬,她閉著眼探乎,主動地抱住身後的男人,她的夫婿。
主動地褪去他的大紅蟒袍,突然間,當那精壯的胸膛映入眼簾,原本義無反顧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呃……她的夫婿不是個已近古稀之年的男人嗎?
一個這麼老的男人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光滑的肌膚?
種種的疑惑讓她抬眼望向那張陌生而蒼老的臉龐,彷彿意識到她的疑惑,舒老爺以不符合他年紀的速度快速傾身。
「等……等一下……」怪怪的。
紊亂之際,古月奴終於察覺怪異之處,可是對方並沒有給她任何思索的時間,帶著皺紋的唇覦著她的紅唇,精準得宛若兀鷹一般,展開掠奪。
隨著他的貼近,熟悉的氣息竄入她的鼻間,她驚慌地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對方卻拒絕給她機會。
佈滿皺紋的手指輕鬆一挑,她胸前的盤扣頓時就變得七零八落。
那敞開的嫁衣露出誘人的紅兜,他的嘴跟著在那雪白的肌膚上烙下一記又一記的紅痕。
該死的!
不可能會是這樣的。
紊亂的思緒卻難有機會抽絲剝繭,隨著那雙不屬於年邁者的雙手俐落的挑弄,古月奴緊抿的唇角不禁泛出低吟。
似是頗滿意地揚起笑容,慕撼城更加賣力地逗弄著懷中的人兒。
終於呵!
這下她怕是再也不能逃出他的魔掌了吧!
用盡心機,撒下天羅地網,為的就是要困住這個倔強的女人呵!
雖然可以預知,明兒個天明之際,必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但能懷抱著她,他已經很知足了。
至於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說吧!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果他有辦法騙她入洞房,就一定有辦法將她給留在身邊。
帶著自信的笑容,一個翻身,他密密實實的將她給壓在身下。
繾綣輾轉,無限纏綿!
*** *** ***
騙人的吧!
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家怎麼可能會有這般的活力!
強撐著渾身酸疼的身子倚靠在床頭,古月奴疑惑的眼神落在早已空無一人的床畔。
伸手,輕撫著那依然留有餘溫的被褥,細緻無瑕的臉龐上疑惑更深。
舒老爺究竟是誰?
那霸氣的姿態和俐落的動作壓根就不像是個年近七旬的老人會有的。
等不及要找到答案,強忍著全身的酸疼翻身下床,雙腳才觸及地面,她就忍不住一陣腿軟。
初嘗人事偏又碰到那如狼似虎的掠奪,她倚坐床邊輕喘著氣。
突然間,門被推了開來。
聞聲抬頭,卻發現進來的人正是她的新婚相公。
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她劈頭就朝著他問道:「你是誰?」
他笑而不答,臉上儘是寵溺的笑容。
轉身,朝著身後的門外擊了擊掌,魚貫進入的竟是一個個手提冒著蒸氣水桶的丫鬟。
一股熱氣驀地衝上腦門,原本一心質問的古月奴頓時一溜煙鑽進被窩之中。
她身上僅著單衣啊,而她的相公竟然這麼大剌剌地任人來去,一雙色迷迷的眸子還不斷地朝她身上掃。
該死的!
躲著躲著,好不容易丫鬟們在將簾後的大木桶裝滿水後,又井然有序地走出去。
她才張口想要再次質問,拄著枴杖的他竟然不知何時已經站立在床頭,雙目含笑地覷著她的嬌羞。
「你……」古月奴才又張口,卻冷不防地驚呼一聲。
這才發現自己被連人帶被地整個抱了起來。
「你……你想幹麼?」
「昨兒個累著娘子了,為夫的伺候妳入浴。」
入……入……入浴?!
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成何體統?再說,他剛剛的枴杖是拿假的嗎?一個要靠著枴杖行走的人竟然抱得動她?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啊?
無數的疑問還在她腦海裡頭兜著,誰知她新婚相公已經一把掀去她裹在身上的被褥,在冷風還來不及侵襲她那盈白身軀之際,將她穩穩當當地放入那舒服得令人忍不住呻吟的熱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