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講,你也不知道。」
「少看不起人!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好想問他跟丘爾勤的關係,又不知該怎麼問。
想像背後的她大發雷霆的模樣,他微微而笑,「總之今天的生意談得很順利,結果如何,不用多久你就會知道了。」
「拉斐爾」答應合作,也全權負責宣傳事宜,他和文仲練將以遊戲總設計師的身份配合宣傳,藉此嶄露頭角,開創出屬於自己的事業。
「賣什麼關子?你不說我也懶得問。」
號志燈轉紅,腳踏車剛好停下來,汪笙將巧克力冰淇淋遞到他口邊,一面繼續咬著自己的香草口味。
魏胥列遲疑一下,吃了一口,心頭莫名有些溫暖。「……如果花店賣掉了,你有什麼打算?」
汪笙愕然,「為什麼要把花店賣掉?」
「工作室才是我和仲練事業的重心,你也知道我們兩個不適合開花店,賣了它,我們才能全心經營工作室。」
「可是……」可是她適合呀!「不能不賣嗎?」
「你有更好的方法嗎?」她聽來依依不捨,其實他也是,經營了近一年的花店,畢竟有感情,尤其……在她來了之後。
綠燈亮了,他繼續踩動腳踏車。
「不然……賣給我好了!」汪笙叫著,「賣給我、賣給我,由我來經營!」他可以專心經營工作室,而她就順利創業啦!真是兩全其美!
「你打算出多少錢買?」
「呃……你要算我多少?不會太貴吧?」現在存款還是不到十萬。
「我們有交情,當然會算你便宜一點。」
呵……「我們有交情」,從他口中說出這句話,聽起來還真不錯。
他繼續說:「所以店面和客源一併過繼,算你五十萬就好。」
「五十萬?!」汪笙往他背上猛捶,「你這強盜!」
「小姐,我們的店面是黃金地段,生意很好你也知道的,難道要我們幾百塊就賣給你?」魏胥列強忍笑意,冷著聲音,「反正你不買還有別人要買。」感到汪笙捶得更用力,他禁不住低笑出聲。
也許是因為生意談得順利,也許因為天氣不錯,也許因為冰淇淋好吃,也許因為背後的少女太好欺負,讓他心情太好,難得笑得開懷。
「喂,別打我,小心等一下撞車!」
「撞車就撞車!」汪笙氣呼呼地,準備把冰淇淋塗在他頭上,「最好──」
才說著,右邊巷子裡忽然衝出一輛轎車,魏胥列當下急速煞車,向左轉彎,但轎車速度太快,雖然車主看到他們也踩了煞車,卻已經來不及,「砰」的巨響,直接撞上腳踏車前輪。
汪笙驚叫了聲,下意識護住頭臉、閉緊眼睛,同時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接著感覺有一雙手臂驀地抱住她,將她緊緊護在懷裡。
似乎滾了幾圈,等一切停止下來,她才怯怯睜開眼。
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匆匆跑過來,幾乎是哭著的,「沒事吧?!沒事吧?!」
汪笙深喘口氣,這才發現抱住她的是魏胥列,冰淇淋都沾在他襯衫和領帶上了,而兩支甜筒卻還握在她手上。
他的眼鏡掉了,黑白分明的眼倒是一直睜著,憂慮的表情在見到她睜眼時,化為嘲諷,「你這烏鴉嘴。」
「你們沒事吧?!沒事吧?!」年輕女子抖個不停,比兩個被撞的人嚇得還厲害。
「你沒事吧?」魏胥列盯著汪笙,見她搖搖頭,才鬆手讓她站起來。
「先生,你的手……」年輕女子驚呼。
汪笙低頭看去,赫然見到他左臂的大半隻袖子己被磨破,鮮血淋漓。
醫院急診處
汪笙楞楞看著醫生熟練的動作,從剪開衣物、消毒清潔到縫線上藥,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
魏胥列終於忍不住用只有輕微擦傷的右手在她眼前晃晃,「別看了。」這麼血腥的畫面,她竟能專心地看這麼久。
汪笙回神,望了他一眼,垂下頭去。
幾秒後,一滴淚水滴在她的短褲上。
魏胥列不語,仔細盯著那滴在短褲上暈開來的濕痕。
直到縫完傷口,醫生忙著開藥,他才慢吞吞道:「你真是烏鴉嘴。」
又是一滴淚水滴下。
他長歎一聲,「我們第一次在公車上見面,你用花盆砸破我的頭;現在又被你詛咒出車禍,你再不離開,我可能活不久了。」
「我才沒詛咒你。」汪笙抬眼,滿含淚水的杏眼又是愧疚、又是擔憂,還有些惱怒,「我不知道真的會……」
「你是不知不覺的詛咒我,因為你天生帶衰……」
「我才沒帶衰!」她大叫,嚇得醫生一筆畫到桌上去。
「既然沒帶衰,那你哭什麼?」魏胥列斜她一眼,「既不是你的衰運害到我,更不是你撞到我,你哭個什麼勁?好像我死了一樣。」
「我……」汪笙眼淚直掉,「你一定很痛……」
「廢話,縫八針當然痛。」他喃喃道:「別再哭了。」受傷的到底是誰啊!他都沒哭了,這毫髮無傷的小女生竟然哭個不停!該死的哭得他心煩意亂!「你再哭,花店算你五百萬。」
汪笙連忙止住哭泣,「強盜!被撞死算了!」
「很可惜,禍害遺千年,我沒那麼容易死。」他故意撇撇唇。
「魏先生,」醫生看了病歷,面色凝重,「你有過敏病史?」
「有。」
醫生聽此回答後,便開始仔細檢查魏胥列的皮膚,見他的襯衫有好幾個地方被磨破,小心翼翼地全部檢視完之後,臉色更差了,「你剛才有接觸到任何人嗎?」
「只有她。」
汪笙莫名其妙,「怎麼了?」
「我有嚴重的過敏。」他語氣平穩,「對大部分的人和動物都過敏。」
汪笙一時還會意不過來,「……哦。」
「也就是他剛才碰到你,很可能會引起過敏反應。」醫生補述,「也許會很嚴重。你之前接觸到他時,他有沒有產生過敏?」
之前?魏胥列一直都不讓她碰到他呀。
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妥,一時又想不出來是什麼,她迷惘地搖搖頭,望向魏胥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