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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過敏?」

  第六章

  「請問魏先生在嗎?」一位漂亮的OL(Office lady)裊裊婷婷地走進花店。

  工作台後的汪笙指指坐在角落電腦前的男人。

  OL眼睛一亮,以最優雅的姿態踱步過去,走動時一陣香水味瀰漫室內,害虎斑貓打了個噴嚏。「魏先生……」

  「我不認識你。」魏胥列冷冷道。

  OL臉色依舊,微笑的眼不掩欣賞與傾慕,「我是來買花的。」

  「買花請找汪小姐。」他轉回頭不理她。

  OL無奈,只好轉向工作台。「請問你們還有代客送花的服務嗎?」

  「有的。」汪笙親切微笑。「請問要送到哪裡?」

  OL留下地址和名字,還點了兩首歌。

  汪笙微微詫異,隨口問道:「這位劉之綺小姐是您的好友嗎?」女人送花給女人,還一點就兩首歌,非比尋常。

  「是我本人。」OL掩口而笑,瞥了魏胥列一眼,只要想到將能再見到俊男就喜悅不已。付錢後即愉快地轉身離開。

  「哎唷,這禮拜的第五個了呢。」剛從廚房端了冰檸檬茶出來的文仲練呵呵笑著,「魏,你的桃花又發作啦?」

  魏胥列哼了一聲,顯然很不屑。

  「我們的魏大帥哥平常理都不理人,要他送花唱歌,除非拿錢來請。」文仲練感歎著,「現在的女人也真捨得花錢,鮮花沒幾天就謝掉了,帥哥唱歌也不見得很甘願,不過為了那不到十分鐘的面對面,還是無怨無悔。」

  汪笙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魏胥列本來就帶桃花,如今再加上媲美林志炫的優美歌聲,送花服務的行情持續看俏,大肆謀殺了美女們的薪水袋。

  「其中好像有我們代替人家男朋友送花過去的小姐哦,再不久,可能會有哪個女朋友鬧分手的怨男上門來砸雞蛋了。」她接口說著,和文仲練相視大笑。

  魏胥列慢慢轉頭,瞪著笑得賊兮兮的兩個人,「你們在高興什麼?」

  「生意很好,當然高興。」汪笙依然笑著,手裡抓了一把雛菊裝入花瓶,藉以逃避他要殺人的目光。

  「你們『愛語速達二人組』差不多該出發了。」文仲練看了時鐘一眼,提醒著。

  魏胥列起身拿了杯冰檸檬茶,「我不去。」

  汪笙和文仲練相視一眼,交換個「看吧,他惱羞成怒了」的眼神。

  她笑咪咪道:「不行哦,這束花要在一點鐘送給你的愛慕者之一耶,讓人家失望不好吧?」

  公車上人不多,空位多得很,可上了車,汪笙卻直接挑了旁邊已經有人的位子坐,魏胥列只好隔著走道坐在她隔壁。

  「你這麼討厭唱歌啊?」汪笙撫著手裡花束中柔軟的桔梗花瓣。

  他臉色依然不善,沒有回答。

  「可是你唱得很好啊。」小心觀察他臉色,她又道:「我說真的,你唱歌很好聽,大家都喜歡,又能賺錢,有什麼不好呢?」

  魏胥列睨一眼,「你就只想到錢嗎?錢對你就這麼重要嗎?」

  「錢不重要嗎?難道你經營花店和工作室,不是為了錢?」

  如今自己有目標了──存五十萬買下花店。不向家裡拿的話,這筆錢是個極大的考驗,雖然花店的工作越來越累,加上一禮拜有兩個晚上的家教,讓她常忙得暈頭轉向;但為完成目標,仍努力撐著。

  魏胥列抿抿唇,望向窗外。

  錢的確重要,可以決定被選中的人是他、還是丘爾勤。聽著,他濃眉不自覺的緊擰起來。

  「算了……唉,可惜我唱歌難聽,不能替你唱……你可以教我怎麼唱歌嗎?要怎麼唱才能像你唱得那麼好聽?」看出他心情不好,決定帶開話題。

  「烏鴉一輩子也當不了夜鶯。」

  「你!」汪笙一氣之下舉起花就要往他臉上砸,但卻強忍住,恨恨一哼,「一點都不值得同情。」也賭氣地轉頭看著窗外。

  以往碰到這情況,汪笙講不過他,就會很無賴地一直挨過來,可最近卻都只是咬牙切齒一番便作罷。甚至刻意迴避與他的接觸;那天小車禍之後,她說他手傷沒好,不能騎腳踏車,此後他們就改搭公車送花。

  怕是傷好了,她也堅泱不再用腳踏車當交通工具吧。

  那時在醫院的急診處,面對她的疑問,他作了太過詳細、而如今想來讓自己非常後悔的回答!

  「我是嚴重的過敏體質,大部分的人和動物都會讓我過敏,輕微一點就出疹子,嚴重的時候全身會又癢又痛,甚至二十四小時不停的打噴嚏。醫生診斷不出原因,也沒有藥可以治療。」

  因為縫了八針,醫生囑咐要保持乾燥,所以後來的幾天他難得穿上短袖衣物。汪笙不時趁他沒注意時──她以為他沒注意──盯著他的傷,還有手臂上那玫瑰色的紅斑。

  那是過敏反應──當時車禍摔倒,他的確接觸到她的肌膚。

  自此汪笙躲他像在躲鬼,迫不得已必須跟他在一起,例如送花時,絕對會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離。

  剛開始,他沒想過要解釋自己的情況,畢竟是怪病,不想嚇到這個小女生,只要自己多小心就好。後來彼此越來越熟才想到要告訴她,但是也沒說,因為考慮到也許她根本不會相信,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希望,他不會對她過敏,就像文仲練和虎斑貓那樣。

  但希望終究破滅了。不但會,而且頗嚴重,他癢了好幾天才逐漸消褪,而當時只不過是抱住她幾秒……

  這幾天,偶爾會看見汪笙怔怔出神,話也少了,明亮的杏眼經常是空洞的。文仲練關心地問她怎麼了,她只是笑著回答:在發呆。

  偶爾他也會在某個東西的倒影中,見到自己有這樣的神情。

  發呆?不是吧?

  該說是那種他會稱之為「落寞」的情緒才對。

  「喂,下車了!」汪笙一連叫了幾聲,才喚回他的注意力,不免奇怪地盯著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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