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倉,」她快步超前拉住同是投手的名倉,「我今天跟你一組,好嗎?」
以往都是跟小川同組練習的名倉微怔,「跟我?」
「是的,拜託。」她語帶哀求。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找自己練習,但名倉並沒有拒絕她。「好吧!」
「謝謝。」真澄興奮地道。
此時,佐州走了過來,「笠原,練投了。」
「日下先生,」她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我要跟名倉一起練,我們已經說好了。」
他微怔,定定地看著她。
他感覺到這陣子她總是刻意的避開他,而現在,她連跟他練投都不肯 了。
到底是怎麼了?她對他的態度為什麼丕變至此?他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讓她不悅嗎?
「好吧!」既然她都說要跟名倉一起練習,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轉身,他叫來小川,「小川,你今天跟我練。」
小川一聽,高興地答應著:「是!」
看他轉身走開,真澄鬆了一口氣。
她以為他會堅持要她跟他練投,沒想到他那麼乾脆的就答了應……
乾脆?是啊!他答應得可真乾脆,不然她以為他會怎樣呢?她以為他非得親自訓練她不可嗎?她以為自己是無可取代的嗎?
霎時,剛才的輕鬆心情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沉的悵然……
第七章
「小澄。」接了一通電話後,美智子將在外面賣魚的真澄叫了進來。
「什麼事?」真澄洗了洗手,走了進來。
「送貨。」美智子簡單的說道,然後將一張紙遞給了她,「上面是日下先生要的水產,你替他裝好送去。」
「喔,日下先生要的……」她接過便條紙,這才突然一驚,「日下先生!?」
看見她那誇張又驚訝的反應,美智子皺皺眉頭,「你幹嘛叫那麼大聲?你不認識日下先生?」
她當然認識他,也不是第一次幫他送魚,不過這卻是他在他吻了她之後,第一次跟她家叫貨。
老天!她不想去,她真的不想去。
這陣子以來,她刻意的避開他,而他們之間的互動跟氣氛,也變得相當詭異。
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什麼,總之……她不要在公司及球場以外的地方跟他碰面,尤其是他家。
「媽,我顧店,您去好嗎?」她以商量的語氣說道。
「我?」美智子一頓,「你說什麼傻話?一向都是你在送的,不是嗎?」
「是沒錯啦!可是……」她一臉魚急,「不然叫真知去,她一定願意。」
「真知一早就出門約會了,你傻啦?」美智子輕啐一句,促狹地道:「你是不是減肥減過頭,把智力也一併減掉了?」
「媽……」她哭喪著臉。
「你到底怎麼了?」美智子睇著她,「你又不是第一次送魚去。」
「媽,他……他是獨居的單身男人耶!」她努力尋找不去的理由,「我一個女孩子去他那兒,不好啦……」
「啊?」聽見她這個不去的理由,美智子一臉的不認同。
「您放心讓您的寶貝女兒去一個單身男人家嗎?」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美智子重重地打了她一下,「你發什麼神經?人家是什麼身份,會對你怎麼樣嗎?」
「媽……」她有點不服氣,「別人瞧不起我就算了,怎麼連您也……」
「他要對你怎樣,在公司裡沒機會嗎?」美智子問。
「沒有。」她毫不猶豫,「我的工作完全接觸不到他。」
「球場呢?」
「球場上有別人。」她說。
美智子忖了一下,「他家真的沒其他人?」
「真的沒有。」她肯定地道。
美智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然後皺了皺眉頭。「好吧!」
「媽,」聞言,她眼底充滿感激及感恩,「謝謝您。」
「謝什麼?」美智子挑挑眉,「我是說,好吧!你還是得去。」
「什……」真澄立刻又愁眉苦臉。
「你到底在怕什麼?他會把你撲倒嗎?」美智子說得很直接。
身為母親,她不會看不出來女兒最近的改變。
從前的真澄不在乎外表,但現在,她在乎了。當一個女人有了想『變美』的想法及決心,那麼就表示她……墮入情網了。
雖然她並不確定讓她墮入情網的男人是誰,但從她的態度看來,似乎跟日下佐州脫不了關係。
儘管心裡十分清楚笠原家跟日下家在天秤上的份量完全不能相較,但『愛一個人』的這種心情是沒有年齡、身份的差別的。
她在愛情上是個勇敢的人,而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勇敢的追求所愛,縱使結局不能盡如人意,縱使最後會受傷。
受過傷,流了淚,人才會成長,身為母親,她不怕自己的孩子受傷流淚,因為不管如何,她都會張開雙臂,擁抱受傷歸來的孩子。
「別囉嗦了,快把魚貨裝好吧!」說罷,她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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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百般的不願,真澄還是硬著頭皮來到了雅邸。
或許是因為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送貨,也或許是他已經交代了樓下的警衛,當她抵達時,警衛並未要求她填寫任何的資料,而是要她直接上樓。
這一次,她先在家裡把所有的海鮮魚貨都做了處理才裝箱送來,因為她不希望他又以『我不會處理』為理由,要求她留下。
她不是討厭他,不是覺得他噁心或面目可憎,事實上,她非常喜歡他,甚至可以說……他是她有生以來除了父親以外,最喜歡的一個男人。
但,她不能也不該跟他有太多的瓜葛,已經開始有閒言閒語還是小事,最讓她無法釋懷的是……他們根本沒有發展的空間及可能。
她距離他太遠太遠,不只是身份地位的懸殊,還有她的外型及條件——
她不是他理想的、夢想的女人的樣子。
電梯門一開,她步出電梯,直往他的住處走去,卻發現他已經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