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海關小姐據理力爭,後來一位移民官見情形不對,連忙將她請到他的私人辦公室裡。
「很抱歉,駱小姐,由於你的文件不足,所以我們無法讓你出境。」移民官看著電腦上她的資料。
「怎麼會這樣?」映痕錯愕。
「由你的入境資料上顯示,你是和一位叫黎紹裘的先生一起入境的,所以除非你能找到他,否則我們不能讓你出境。」
「你說什麼? 我跟他根本不是朋友,甚至連認識都稱不上,怎麼可能會一起入境呢?」她的雙眸瞪得更大了。
移民官疑惑的搔搔頭,「但是我們海關人員的確把你們寫在一起,白皮書上有你們的名字。」
「白皮書?我手上只有一張落地簽證,哪來的白皮書?」
「那表示白皮書是在裘先生的手上,你最好快去找到他。」
「但是我並不認為這是我的錯,這是你們的作業疏失吧?」
「很抱歉,文件上怎麼寫,我們就得怎麼辦事。」
「但是——」映痕仍不死心,非和他據理力爭不可。
「駱小姐,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請你先去找到黎先生,再來跟我談,」移民官顯然已經失去耐性了。
映痕自知再和他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歎了口氣,便離開辦公室,準備回飯店去找那個叫黎紹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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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痕匆匆忙忙回到飯店,期許自己能盡快找到黎紹裘。
他一定還在飯店裡,沒有她陪他一塊出境,他一樣哪裡都去不了。
「你好,請問846號房的黎紹裘先生退房了嗎?」
「還沒,黎先生還在他的房裡休息。」
映痕連忙到846號房敲著門。
等了好半晌,他終於來應門了。
「是你?」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對,我來跟你說一件事,還要跟你拿一樣東西。」
「什麼事?」黎紹裘退開身,讓她進來。
「那張出入境白皮書是不是在你那裡?」進了房間後,映痕劈頭就問。
「白皮書?你指的是這張嗎?」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紙。
映痕接過來一看,氣憤地說道:「天哪!笨海關、爛海關,真的把我們寫在一起!」
「我看看上紹裘拿過白皮書,仔細讀著上面的文字。
上面有他們的護照號碼以及一堆私人資料,重點是———他們的名字真的一起被寫在上面了,這代表他們得同進同出。
「海關辦事員八成誤以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把我們寫在一塊兒了。」他撇撇唇笑了。
「請問你可以陪著我一起出境嗎?我的飛機再半小時就要起飛了。」她低聲下氣的求他。
「恐怕不行,我明天早上才會搭上飛往雪梨的飛機。」
「你也是準備到雪梨?」
「你也是?」他挑起濃眉。
她點點頭,「你怎麼不搭等下那班飛機?」
「我在等吉隆坡的分公司將開會用的文件拿給我。」
「哦。」簡短的一聲回應,道出她滿腹的無奈.
「既然這烏龍事件都發生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它。這些海關辦事員向來以自大傲慢著稱,倘若你硬要跟他們討公道,吃虧的只會是你.」
「那……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很簡單,你先打電話到航空公司,說明你沒上飛機的原因,請他們幫你改成明早十點的班機,這樣明天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境,怎樣?」黎紹裘看了一下腕表,繼續說道:「現在已經七點四十五分,機艙門都已經關了,我確定你搭不上八點那班飛機。」
駱映痕的眸色一黯,眼底泛著淚光。
「搭不上飛機是常有的事,你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難過。」黎紹裘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白開水給她。
「我……我覺得我很倒楣,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出國,早上是忘了帶護照出門,現在是趕不上去澳洲的飛機。」
「你去雪梨自助旅行?」
映痕點點頭,「嗯,我想把它當成是我人生的一個大冒險。」
大冒險?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把自助旅行,當成是人生中的大冒險。
黎紹裘發覺自己對她有種強烈的興趣。只是因為她是個賞心悅目的美女嗎?但她並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為什麼他仍會對她特別注意?
「你在擔心什麼?」
她咬咬唇,遲疑地說道:「明天再去搭機是沒關係,但我不知道我今晚要睡哪裡,因為我才剛把房間退掉而已。」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睡這裡。這裡有兩張單人床。」
「這怎麼可以?我怕打擾到你。」
黎紹裘攤攤手,「今晚十點我會去跟分公司的業務人員討論公事,可能一整夜都不會回來,你打擾不到我,我也打擾不到你,如何?」
「真的嗎?」烏黑的雙眸頓時光芒大放,彷彿救世主就站在她面前。
「就算有回來,也大概半夜或清晨了,你不必擔心會跟我獨處一室。」
他一語就道破她的隱憂,讓她整張臉都漲紅了。
「謝謝你,真的很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第二章
凌晨三點,黎紹裘走入房間,室內一片黑暗。他躡手躡腳的走至床旁,捻亮了一盞小燈,再打開冰箱,倒了一杯礦泉水,坐在椅上凝睇她的睡容。
她的臉蛋很小,眉毛像兩道彎月,柔順的貼在她雙眼上方,雙眸是她五官中最搶眼的地方,不時帶著笑意,與人對話時總會閃著知性的光芒。
她的肌膚白皙、吹彈可破,手指纖長,沒有留著俗不可耐的長指甲。
從那張白皮書上他看到了她的資料,她叫駱映痕,今年才二十三歲,未婚,整整小了他八歲。
她的英語說得很流利,舉止也優雅得宜,看得出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在飛機上時,他還曾花了幾分鐘觀察她,她身上所帶的、用的全是高檔的名牌貨,他推測她的家境應該還算不錯。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把她一個人丟在旅館裡,她一樣可以呼呼大睡。他以為她會很怕鬼,驚惶失措的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