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生氣,卻只看過她的笑臉一次。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蘇能多對他笑,只對他一人笑,那麼就算有再大的挫折,他也能迎刃而解。
想著想著,亞瑟不由得望著蘇笑了。
蘇微皺眉,看似不認同他的笑,但沒出口制止他,亞瑟的笑容更大了。
「可以請你幫忙嗎?」
「幫什麼忙?」蘇冷問。
「首先,你可以跟我說你隔壁哪一間是客房嗎?」蘇的房間位於樓梯上來第一間,左右兩邊各有一間房,他只來過幾次,並不確定哪一間才是客房。
「左邊。」蘇指著左方。
「好。」亞瑟才要向左,衣袖立刻被蘇拉住。「蘇?」
「你……你要住在我家?」蘇用斜眼看亞瑟,問的當兒,捉著亞瑟衣袖的力道加重。
「對。」亞瑟覆上蘇拉著自己衣袖的手。
他想起路德說過的話,思付著蘇有哪兒與眾不同……在他眼中,蘇本來就與眾不同,她是長久以來佔領他的心的女人。他也曾試圖驅趕她,卻怎麼也趕不走。
也許他是幸運的,因為他能愛一個人愛得如此深,對一個不知道愛不愛他的女人付出這麼多愛……
「兩個月都住這兒?」蘇沒抽回手,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口氣像在確認行程表一樣。
「是的。」亞瑟忍不住握住蘇的手,將她的手拉離自己的衣袖,握在掌心,稍微施了些力,想在蘇掙開之前多握一下,同時打定主意只要蘇不反抗就不放手。
蘇沉默了下,好一會兒才開口,「所以你這兩個月都不會寄e-mail過來了?」
亞瑟一愣,弄不懂她--他人都在她面前了,她竟然比較愛E-mail?
「你不會再在十點的時候寄e-mail來了?」蘇又問一次,「這兩個月都會住在我家?」
「對。」亞瑟嘴角含笑,抬手想撫開她黏在臉上的髮絲,在她要揮開之前趕忙道:「我只是要替你撥開頭髮。」
蘇這才安靜的任他替她撩開發。
「好了。」亞瑟因為她沒有反抗而感動。「你願意幫助我整理客房嗎?」
「好。」蘇沒看他,逕自推開門進入客房,連帶地把亞瑟也拉了進去。
亞瑟本想放開蘇,但蘇竟然反握著他的手,他受寵若驚的看著蘇的背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亞瑟並沒有幫上忙,因為蘇對於如何鋪床單自有一套方法,他想幫忙還會被打手背,所以他只好站在一旁。
「你的行李呢?」蘇整理好床鋪,連四角都捏好角度才肯住手。
「在樓下。」亞瑟算是見識到蘇認真的性格了。
「去拿。」蘇簡短命令。
亞瑟笑著點頭,轉身下樓去拿他的行李。
再回來時,他發現蘇躺在床上,好像睡著了。
亞瑟歎口氣坐在蘇身旁,手指撫著她披散於床上的發。「蘇,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麼?」
「你是未婚夫跟大學同學。」蘇的回答讓亞瑟嚇了一大跳。
「你還沒睡?!」
「還不到睡覺時間。」蘇翻過身來看亞瑟,她的臉有一半被黑暗籠罩,但亞瑟看得出她心情還算不錯。
「你都幾點睡?」亞瑟知道蘇是一個生活很有規律的女孩子,但不曉得為什麼她的時間拿捏得像是軍人的時刻一般準確。
「十一點半。」
「哦……」亞瑟看著蘇毫無防備的躺在床上,心起一陣騷動,藍眸失措的飄移著,但她身上那清爽的芳香猶自纏繞著他的鼻息,竄入他的心房烙下串串足跡。
「亞瑟。」
「嗯?」亞瑟好困難才壓下想碰觸她的慾望,勉強微笑。
「你為什麼要問我你的身份呢?」
亞瑟在蘇蔚藍的眼眸中看見自己倒映其中的臉孔。
「因為我不在你身邊……」
「因為你的工作在台灣,所以不能常見面。」
「是啊……」亞瑟垂眸深情地看著蘇,「可是我有一點後悔……」
他早知道他會想念蘇,卻不知道會這麼想念,即使天天打電話、寄信、E-mail,都比不上今天見到她、跟她說話,甚至像現在,同躺一張床。
「為什麼?那是你的工作,不是嗎?」蘇微皺眉,正經的說。
「是這樣沒錯。可是你不在身邊,總覺得有點寂寞……」亞瑟一頓,轉移話題,「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這麼靠近說話。」
「是第一次沒錯。」蘇簡潔有力的回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亞瑟沒想到蘇這麼固執的想要聽到答案,於是歎口氣,「我覺得我們相處的時間好少,不太像是未婚夫妻。」
他手指捲起一綹蘇散於床上的紅髮,酒紅色泛著光澤的柔軟髮絲就像他心底纏繕的情絲一般軟細,怎麼也割捨不開。
「你是我的未婚夫。」蘇聞言皺了下鼻子,堅定的聲明。「沒有別人。」
亞瑟不覺失笑。要是還有別人,他就該哭了。「謝謝你哦!」
「幹嘛謝我?」蘇冷冷的看他一眼。
「謝謝你沒有給我戴綠帽啊!」其實若蘇真的有其他男人,他一定會抓狂--他也無法料準自己會有什麼反應,但他光是有這樣的猜測情緒即瀕臨失控,他不敢想像若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他會怎麼樣。
「綠帽?我沒有綠色的帽子。」
蘇的反應讓亞瑟忍不住摸摸她的頭。
「哈哈……」雖然他不相信蘇不知道什麼叫「綠帽」,但仍配合的輕笑出聲。
路德的話再次浮上心頭,致使他認真的打量起蘇來--
蘇察覺亞瑟的目光,眸波凌厲的挑眉回視。亞瑟伸手撫平她挑高的眉,她只是皺了下眉,沒躲開。
蘇的默許給了亞瑟莫大的勇氣,他突然覺得蘇不是那麼的難以親近,也許過去是他太過畏縮,以致錯失太多良機。
此時亞瑟不由得感激起遠在台灣的兩位損友,給了他這兩個月的假期,讓他好好的與蘇相處。
想著想著,亞瑟的心情輕揚了起來,他看向蘇,發現蘇的眼眸半垂。
「蘇?」他輕喚。
「嗯?」蘇的聲音已蘊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