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淚光,這傢伙是在耍什麼把戲?
「晚上七點有個會議要開,順利的話一個鐘頭可以解決,不順利的話……」
「那我九點在蛋糕屋等你!不見不散!」莊詠竹略顯激動地勾住他的頸子,將下巴抵在他肩頭,那重重的力道與平日的熱情不太相同,也讓喻韜察覺到她的不尋常。
「你在搞什麼鬼?」
雖然不知道莊詠竹今晚要幹什麼,但他心中已有決定——他要給她一個交代。
兩人從遊戲中退出,攜手進入新的真情世界。
「喻韜我愛你,你一定要來,不然我會……」
「死?」
「不是。」莊詠竹從他肩上抬起頭來,已然掛著淚的大眼睛望住他,粉紅的雙唇欲言又止卻說不出她將如何。
「那麼?」喻韜劍眉微微一挑,等待她的答案。
「不必等你玩到盡興,我會先一步自動在你生命中消失。」經過幾天的煎熬和一下午的思慮,她願放手一搏。
雖然她不敢抱持太樂觀的態度,但至少最終結果可讓她在這場並不想喊停的遊戲中從容退出。
「這是否有點不道德?你不遵守遊戲規則,一開始的約定不是這樣的。」這女人好像在與他訣別……
真是個笨蛋!他都打算與她長相廝守了,她卻在演與夫訣別,還演得跟真的一樣。
喻韜似笑非笑的臉,似對於她的不守信用頗有微詞,卻又似不在乎。
忍著,再讓她難過一下下吧!晚上,他會讓她感動到哭死在他懷裡!
此際他的情緒,她看不出來。
「那你就來呀!不要失約。」莊詠竹柔軟的語氣幾近哀求,眼中的淚不聽使喚的浮出來。
不爭氣的淚像是在預測他的拒絕。
「你是怎麼了?眼睛出什麼問題?有發燒或鼻塞嗎?不然怎麼一直流淚。」喻韜手背貼在她額上停留了一會兒。
我的愛,這是害怕與你就此離別的眼淚。
「我沒事,但是喻韜請你答應我,你晚上一定要來。」莊詠竹拉下他的手,包握在她的手掌心裡。
「嗯。」喻韜輕輕點頭,彎起食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沒事哭成這樣,真搞不懂你。」
傻瓜!就算她沒來約,他晚上也不可能不去找她!難道她都沒發現,他已經習慣每天晚上都去她店裡報到嗎?
他笑了一下,眼光停留在她粉嫩的瞼上不曾移開。
如果她沒看錯,他的眼裡有寵愛,還有憐惜……不是裝出來的。
莊詠竹不禁破涕為笑,因為他的笑和柔情的眼光,她相信自己並非全然沒有希望!
「貪吃豬什麼時候變成愛哭鬼的?」他取笑著,卻情不自禁的以唇啄觸著她的鼻尖。
老天!她多麼使他心動!他不解自己這陣子在矜持什麼?!
他早就愛上她了!
第九章
晚上七點不到,喻韜心有雜念根本無心開會,便決定從會議中缺席,提早下班離開公司。
甫自喻豪辦公大樓走出來,一個高大男子往他面前一站,擋住他的去路。
喻韜眼簾一揚,冷笑著。
戴家煌,當年自稱他朋友,卻毫不客氣地拐走他未婚妻的男人。
「喻韜,我們談談吧!」戴家煌連打聲招呼都沒有,開門見山地開口。
「沒什麼好談的。」喻韜逕自往前走,但司機還沒將車開過來,他不得不在路邊停下腳步。
「真的沒什麼好談嗎?喻韜,我猜你之所以見死不救,是不是為了要讓韋葳走投無路,重回你身邊?」
「見死不救?」喻韜嗤笑一聲。「戴家煌,請你先拿出一個理由來,說服我為什麼非要救你們不可?好像不救你們,我就是個惡人?」
「我們曾經是朋友。」
「曾經?這不就表明我們的友情只建立在過去,而不是現在。現在你我毫不相干,你不需要再跟我提什麼交情。」
「喻韜,我和韋葳從來都沒有想要傷害你……」
「但傷害已經造成。」喻韜明白愛情沒有所謂對錯,也不能強求,但他忘不了當年的恥辱,他沒有愛韋葳愛到沒她會死的地步,也不是非娶她為妻不可,但基於男性自尊,他絕不接受她以跟男人私奔的方式來對待他。
「喻韜,我和韋葳也為此付出代價了,幾年來眾叛親離,讓我們只剩彼此,更只能依靠彼此。今天我們之所以放下尊嚴來求你,無非是因為我們相信你的善良,必然不可能對我們的困境坐視不管……」
「很抱歉,我就是打算坐視不管,因為你們跟我毫無關係。」其實不然。
為了讓莊詠竹安心,喻韜已經準備對他們伸出援手,只是他不想讓兩人那麼好過,至少再折磨他們幾天,他也心甘情願。
「喻韜,你真要這麼絕?一點商量餘地也沒有?」戴家煌除了咬牙切齒、面有怒色之外,表情更有點緊張。
喻韜是瞧見了他臉色不太對勁,但沒多加理會,二話不說轉身就想走。
卻在他轉身之際,戴家煌突然抓住他手臂,緊挨到他身旁,喻韜正想甩開他,不料腰間被一尖物給抵住,他立刻明白,那是刀子!
「戴家煌,你很扯耶!你拿刀抵著我,是想幹嘛?」這刀子一出,就跟綁架勒索沒兩樣了!喻韜沒被他的行徑嚇著,倒是覺得好笑。
不過他也是到此刻才漸漸相信,也許戴家煌和韋葳的落敗和困境,真的已超乎他的想像,否則戴家煌不會鋌而走險地來這招!
同理可證,韋葳也不會拿「搶走喻韜」這種讓他覺得是天大笑話的理由,來威脅莊詠竹。
「喻韜,請到我公司走一趟吧!我將公司的問題全部攤在你面前,你看了之後就會明白,為什麼我和韋葳明知你是這麼恨我們,我們卻寧可低聲下氣、不顧尊嚴來求你,因為你不會忍心看見一個本來很有潛力、前途的事業,卻因我一時眼光失准發展錯方向……就這麼倒下去。」
喻韜是曾對戴家煌所投資經營的生化科技事業很看好,所以當韋葳來求助時,他也很訝異他們竟把一個好好的事業搞得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