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他在哪兒?我要去找他!」莊詠竹顯然也靜不下心聽韋葳講話。
「在我公司,也是我住的地方……」
「住址給我!」她再度起身,動作大得差點弄翻了桌子。
「我陪你去……」韋葳站起來要隨她走。
「不要!」莊詠竹一吼,像只被欺負很久終於發威的母老虎,嚇得韋葳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去。
「我看還是你不要去,不然很危險。」阿布師傅又好心的朝韋葳搖手。
莊詠竹提起包包快步離去,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像想起什麼似的,又回頭將桌面上的蛋糕拿著走。
阿布師傅笑了起來,這莊詠竹氣得人快發瘋,卻沒忘記好吃的蛋糕。
嘿嘿,足見他阿布師傅的蛋糕果真是天下第一,美味凡人無法擋,實在超有成就感的!
阿布師傅正洋洋得意著,卻突然瞧見前方的莊詠竹在一隻大垃圾桶前停下,氣呼呼地將蛋糕盒「啵」一聲丟進去,然後大哭著跑走了!
什麼?!她竟然把蛋糕丟掉?!
出自他阿布師傅天下第一、凡人無法擋又一糕難求的迷情刻度慕思蛋糕,她竟然就那樣丟掉?!
「啊——我的蛋糕!」阿布師傅慘叫著奔向垃圾桶,不假思索地伸手就往垃圾桶裡頭撈,一面大哭出聲。
「我說老闆,蛋糕丟了就丟了,沒必要哭成這樣吧?」韋葳好笑的在他背後拍拍。
「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了!這個可不是普通的蛋糕,是我阿布師傅的驕傲啊!裡頭暗藏百萬玄機耶……」阿布師傅仍繼續在垃圾桶裡尋寶,因為看不見裡頭景象,只得胡手亂挖。
蛋糕就一堆奶油、糖和麵粉,哪來百萬玄機?韋葳搖頭,決定不管這第二號瘋子。
至於第一號瘋子,沒錯,正是莊詠竹。
*** *** ***
「我找喻韜。」
「請往這邊走。」戴家煌已早一步接到韋葳的電話,知道有名吃醋發瘋的女人要上門來找男人。
而他也奉韋葳的命令,什麼都不要多說,好懲罰一下這差點掐死她的笨女人。
莊詠竹無心問明帶路的人是誰,幹嘛沒事對她那麼客氣的微笑著,她一腦子混亂又一肚子火,只想快點看見喻韜那臭男人到底醉到什麼程度。
可她又害怕看見他正裸著身體躺在韋葳床上……
「喻韜喝醉了,正在這間房裡歇著。」戴家煌將位於辦公室一角的房門推開,讓路給莊詠竹進去,然後他自己則退到房外的辦公區。
莊詠竹毫不遲疑,一腳踩了進去。
喻韜並沒有裸著身體躺在床上,他只是蓋著自己的外套躺在長沙發上,沉沉地睡著。
他的臉很紅,呼吸間也儘是濃濃酒味,看樣子是真喝了不少。
莊詠竹走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由於睡眠受到干擾,喻韜將臉移往沙發內側,仍睡得很深沉。
「喻韜……」她低聲喚著。「為什麼你會跑來這裡?你可以有千百個失約的理由,但為什麼偏偏是為了韋葳?」
莊詠竹坐在他身邊撫摸著他的胸膛,失望的感覺引得她淚水直流。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在面對愛情時是如此脆弱,在失去愛情時卻又是如此割捨不下,一點也不瀟灑。
「韋葳……」喻韜推開胸前游移的小手,醉夢中發出了囈語——
一句將莊詠竹瞬間打入地獄的囈語……或者說,是他的酒後吐真言!
莊詠竹像被高壓電觸著一樣,從他身邊跳離。
他在叫韋葳?!他在夢中喊著韋葳的名字?!
他今天醉倒在這裡,不就已經充分表明他選擇了韋葳,不是嗎?她何苦還來這裡親耳聽見他對韋葳的渴望與思念?
她不該來的!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愛哭鬼,她之所以流淚,只因為她也是個有著脆弱心靈卻感情受創的女人!
每個人都可以在失去愛情時態意的流淚,這跟天生愛不愛哭根本沒關係!
失戀的人都有哭泣的權利。
在這當口,她絕對不讓自己哭的權利睡著。
莊詠竹淚眼朦朧,望著熟睡中仍心心唸唸記掛著前未婚妻的他,她不確定他是否已經在她的愛情裡盡興,但她卻明白,他已經回頭,張開雙臂迎向韋葳。
有驕傲和自尊的女人就該放聲一笑,讓他去!
「韋葳,我跟你講,我愛……」
又來了!
「啊——」莊詠竹失控尖叫。
已經回來的韋葳和戴家煌聽見後,立即衝門而人,只見莊詠竹捂著耳朵,攔也攔不住的衝出房外。
「莊詠竹!你別跑……」韋葳叫喊著,但莊詠竹的身影已迅速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外。
「韋葳我跟你講,我愛莊詠竹……我之所以會答應幫助你和戴家煌……全都是為了愛她、要讓她安心,所以才肯這麼做的……」
戴家煌和韋葳聽見喻韜的囈語之後,隱約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莊詠竹瘋狂叫吼著跑出去。
「喻韜在說夢話。」戴家煌聳聳肩。「要說也不趕在莊詠竹跑掉前說完,這下他完了!」
「鐵定完了,不過我們算是害他不淺。」韋葳心虛的說。
經過晚上一番心平氣和的懇談,喻韜和他倆已經盡釋前嫌,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下,他們好意開酒慶祝,喻韜在卸下多年的仇怨之後,心境豁然開朗,一時疏忽就多喝了點,不勝酒力最後掛了。
掛了也就算了,偏偏還被莊詠竹聽見他這番說不完全的夢話……留下一連串誤會。
不過這一連串誤會,顯然她和戴家煌也要負責任。
如果他們不要捉弄莊詠竹,而在她來公司時就一次先解釋清楚,她就不至於傷心欲絕的跑走。
不過話又說回來,莊詠竹的個性也未免太躁進激烈又衝動,都不給人機會和時間解釋的,說母老虎或許很貼切,但韋葳覺得她更像頭橫衝直撞的蠻牛。
很好,大概喻韜就適合莊詠竹這樣集笨豬、母老虎與蠻牛於一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