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他的長相是很端正迷人,性格卻出奇的冷,天底下哪個女人受得了冷漠的男人呢?
女人可以喜歡男人的壞,甚或男人的霸道,但冷漠總令人感傷呀!
*** *** ***
「妳說妳的店名叫『真可愛不買不走』?」車子進入一條幾乎都已打烊的商店街不久,喻韜眼光直視前方沉聲問著。
莊詠竹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根本沒聽見他的問話。
「我在問妳。」
「什麼?」莊詠竹轉頭反問他,而他傲慢的態度真使她火大。
「妳的店名叫什麼?」喻韜將車停在某家店門口,語氣陰森的又問她一次。
「真可愛不買不走。很有創意對吧?」莊詠竹得意洋洋的回頭,對於自己取的店名超滿意。
「妳有哥哥或弟弟幫忙看店嗎?」
「沒有。
「那麼,男朋友?」
「沒有,我沒有男朋友……喂!你是不是在試探我什麼?幹嘛問我有沒有男朋友?你想追我?」莊詠竹大呼小叫,卻不得不幻想一下,有他這樣的男人追一定很有面子,但他那麼酷,只怕談起戀愛來會氣死人喔!
「我只想知道平時除了妳之外,還有誰會幫忙妳看店。」喻韜的態度驟然變得很不耐。
「我媽。」
「沒有男人?」
「對!沒有男人!沒有男人不行嗎?你看不過去的話,你當我男人好了……」莊詠竹猛然住嘴,真想一棒敲昏自己,瞧她在胡說什麼?!
她怎會對他說出那麼花癡的話來,都怪他長得太有魅力而剛才的氣氛太沉靜,才害得她有太多時間幻想旖旎情事,這下又糗大了。
喻韜似乎對她所說的話沒反應,也沒任何感覺,莊詠竹還在暗自臉紅,然而在聽得喻韜撥打電話所說的話時,不用誰拿棒子來敲昏她,她就已如遭受晴天霹靂!
「警察先生你好,我剛剛目擊兩個洗劫『真可愛不買不走童鞋店』的小偷,開著車號7H-XXXX的一輛藍色廂型車往XX路方向開去。對,你們也快派人來店裡看看。」
「你剛說什麼——」莊詠竹抓住他的手臂,抬眼往前看去,大家的店都鐵門深鎖,只有她的鞋店鐵門半開,裡頭還微微透著亮光。
遭小偷?
她的店遭小偷?
「妳的店剛被小偷光顧了。」喻韜報完警,沒事似的掛上電話,回答這反應慢好幾拍的女人。
「你有看到?!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幫我去抓小偷?!」莊詠竹且責怪且飛快下車奔進店裡。
並非他膽小怕事,而是誰也料不準被逼急的小偷會做出什麼事,與之正面交鋒太不智,何況人民褓姆隨時等著為民服務。
「我沒見義勇為到那種地步,就是有,時間也來不及。」喻韜冷冷淡淡的,根本不想解釋太多。
「都沒了!什麼都沒了?搬光光……竟然搬光光!」莊詠竹一見店裡櫥窗被掃蕩一空,淚就飆了出來,再急急奔往庫房,裡頭的淒涼更讓她瞬間崩潰,噗通一聲跪地哀號!
她平常對於庫存管理很有一套,不單是貨品的式樣、編號和擺設都井然有序,這不但讓小偷更好下手,連堆棧整齊的空箱子都正好提供小偷「便利作業」。
整間店被小偷這麼一掃,什麼都沒了,徒留幾張被當垃圾丟棄在地上的報表和進出貨單據。
「有金錢方面的損失嗎?」喻韜見收銀櫃檯抽屜都被拉出,便問。
本來打算送她到家,他就立刻閃人的,這下他非得再日行一善,留下來幫她不可了,否則實在無法想像她要如何單獨面對這種意外。
「沒有,我出門都會將錢存進銀行或帶在身上,店裡不會放錢。」莊詠竹邊哭邊回答,傷心透頂。
「支票呢?」
「我也都隨身攜帶。」
「那還好。」
「哪裡好?你知道我整間店幾百雙意大利進口的鞋子加起來多少錢?嗚……你是有錢人不知人間疾苦啦!就會說風涼話,什麼還好?一點也不好——我一無所有了,你知不知道!」莊詠竹汗水淚水齊流,狼狽不堪。
「還有十二雙。」喻韜冷靜的說著。
「十二雙有個屁用呀?」莊詠竹仰天長嘯,現在她最想打昏的人是他!
他如果不會安慰失意人,就乾脆閉嘴好了,幹嘛自曝其短,愈說愈讓人覺得他非但沒什麼誠意,還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昏昧感覺。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的意思是說,十二雙鞋能幫助我東山再起?喻先生,你的想法會不會太天真?」莊詠竹哭得容顏慘烈,還不忘反駁這位表面酷得可以,人生觀卻天真得可以的男人。
「我沒說十二雙鞋能助妳東山再起,我只是說妳,妳就是妳人生中誰也偷不走搶不走的資本。再說,妳若真有心,為什麼十二雙鞋不能幫助妳東山再起?」
「你的話太難懂了啦!」才說他天真,他就說出一串令人費解的話來,她一句也聽不下去,仍一味的以哭泣來追悼她失去的財物。
「所以我說妳……」
「笨蛋笨蛋笨蛋,我知道你要罵我笨蛋。」莊詠竹氣急敗壞的吼著,就像孩童般哭鬧。
「那麼笨蛋,妳可不可以站起來擦擦鼻涕和汗水?老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樣耍賴的哭,也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吧?」
他從沒看過女人哭得那麼豪邁而不顧形象,雖說她是只小貪吃豬且頂著阿菊姐髮型,但至少她也算是個美女,她實在不該如此糟蹋自己的外貌。
是說這又與他何干?
為什麼與她認識並不深甚至陌生得很,她卻常常引起他的注意與好奇?而他也難以言喻的在她身上投下許多關切?
比如說,他明著是受趙新之托,送她回家,但暗的卻是他也覺得與她同處並不是件很討厭的事,甚至是件頗具娛樂效果的事,她的圓臉圓眼和圓嘴都那麼可愛而好笑,舉手投足間每每令他發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