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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看著斷得平順的長劍,瞿玉蒲欲哭無淚。真正的高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它攀折斷,那她還能拿著它和人比劃嗎?不過一把爛劍而已。

  她被騙了,一百兩銀子就這麼由眼前飛走了,真心痛呀!

  「劍是防身而不是用來傷人,三腳貓功夫也敢丟人現眼,你令瞿家人蒙羞。」小女孩的俠女夢也該醒了。

  「什麼三腳貓功夫,我很厲害的。」見凌厲的黑眸一瞇,她的振振有詞變得越來越小聲。

  「嗯?」還敢辯解。

  「我是說我會勤練劍術,把武功練得出神入化,和你一樣銳不可擋。」希望啦!她心不貪,有他一半修為就於願已足。

  「不必。」他厲一言。

  「不必?」什麼意思?是說她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不用再練了是吧?

  瞿玉蒲暗自得意,以為自己武藝大有進展,已是高手之列,不需要再苦練七十二招流星劍法,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你再練上五十年也不會有什麼出息,除了仗恃一點功夫胡作非為外,還能做什麼正經事?」是他太縱容她了,才會養出她膽大包天的驕氣。

  「我哪有胡作非為……」她頭一低,吶吶地口吐不滿。

  「你還不認錯?」

  風寄傲怒喝,讓她驚得臉色發白,飛快的往後一跳。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一臉茫然和受驚的怯色,小媳婦般縮著身子,不敢抬頭看向怒氣橫生的兄長。

  除妖衛道是英雄俠士該有的義行,為什麼她反而挨上一頓罵,連劍都保不住還得深受苛責,她要保護大家的安危何錯之有?

  「到現在你還不曉得錯在哪裡?看來我對你期望太高了,你只有嫁人一條路可行了。」一議她的夫家去煩心。

  「等、等一下。」她忽地跳起,十分驚恐。「我不要嫁人,我到底什麼地方做錯了?」

  一旦嫁了人,她哪有機會舞刀弄劍?肯定被綁得死死的,哪兒也去不了。

  風寄傲的目光一凜,斜睨斷掉的劍。「你要傷了蓮兒寸毫,我會親手將你折成兩半,如同那把劍。」

  「誰是蓮兒……」她根本不認識什麼蓮……呃,是指青蓮?

  她怯生生地轉過頭,以眼角偷覷一旁平靜如水的絕色佳麗,縮起的玉頸又短了半寸,囁嚅地想張口又闔上,話到舌尖轉了一圈又順涎液嚥下。

  不過瞿玉蒲又擔心遭人誤解,忍不住想為自己辯白,她要將眼見的事實說出來,不讓妖孽橫行莊內,危及眾人的性命。

  「風大哥,她是妖怪呀!我親眼看見她和一個白鬍子老頭交談,那老頭會突然不見的法術。」真的只是一眨眼而已,咻地消失無蹤。

  但笑不語的青蓮不為自己辯解,淡然地揚起唇,以笑容和寬大的眼神注視著她。

  「白鬍子老頭?」風寄傲揚眉。

  「真的,真的,我沒看錯,那老頭不高,差不多和……」她往周圍的下人們一瞟,拉出個五尺高一點的小廝。「和他一樣,背微微駝,胡長過胸,右手拄著半人高的竹頭拐抆……」

  她還沒說完,被她拉住的小廝驀地脫口而出,「你說的是土地公啦!」

  鬍子長長,彎腰駝背,手持綠竹杖,個頭不高很和氣,幫著農家巡水田。

  「咦!你不提我還沒想到,那個人和土地公廟的土地爺爺長得很像……」她忽地愕住,面露狐疑,越睜越大的雙瞳透著難以置信。

  她看見的不會是真的神明吧!

  這樣就能解釋他為何會鑽入土裡一下子就不見了,因為他是掌管土地的神嘛!有點小法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誰能不讓他回家?

  瞿玉蒲訕然地擠出一抹澀笑,頸子越縮越短,要是能把腦袋瓜子往下壓,她肯定會縮進胸口,露出兩顆羞澀的眼珠子等人散光。

  「胡鬧夠了吧!」真的該為她找個婆家了。

  「呃,風大哥,我、我以後會先查清楚……再大開殺戒。」

  「還有以後?」一次就夠他嚇破膽了,她還想有下次。

  看來婚事要越快進行越好,免得夜長夢多,留久了恐將不利,趁著外頭還不知道她的劣行前,趕緊找戶人家「嫁禍」,否則時日一久會嫁不掉。

  風寄傲認真地考慮起人選,腦中已有幾戶好人家可供選擇,以寄傲山莊的威名,相信不難談成此事。

  「他們的行跡真的很可疑嘛!鬼鬼祟祟地在人少的角落嘀嘀咕咕,我又沒見過她,哪知道她是受邀進莊的客人。」討厭啦!都是那個女人害她在眾人面前丟臉,下次一定要捉出她的狐狸尾巴以正視聽。

  「不是客人。」風寄傲看向青蓮的眼神多了一抹柔情,語氣少了慣常的冷意。

  「什麼不是客人?我聽得很含糊。」一頭霧水。

  剛硬的眼角略為往上揚,「假以時日,你得喊她一聲嫂子。」

  「嫂子?」

  瞿玉蒲遲頓的怔了一下,她看看神情似在笑的風寄傲,又瞧瞧眼眉含春的青蓮,靈光一閃地明白了他所指的含意,頓時呆若木雞。

  「蓮兒,這是我奶娘的女兒,我一向視她如妹,你就跟著我喊她玉蒲。」一個專門找麻煩的妹妹。

  黑眸一瞇,他的心中不無感傷,當年要不是奶娘犧牲自己以身相護,那一刀砍下的力道怕是會將他連骨帶皮削成兩半,哪有命留下。

  為了感念她無私的捨身之恩,當他有能力自立時便接來奶娘寄養他處的女兒,當成親妹加以呵護,讓她有個家。

  不過風寄傲和她並不親,一來他忙,二來她躲他躲得凶,雖然兩人的居所相隔不遠,可是要見上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她也因此而疏於管教。

  「她似乎受驚不小。」整個人僵住了,像見到負戟夜叉似的。

  他冷哼。「別管她,小孩子心性,等嫁了人就不是我的責任。」

  燙手山芋要趁早丟掉。

  「這樣好嗎?」婚姻不是良藥,擇錯了良人是一生難愈的毒。

  「哼!那是她自找的,你差點死在她別腳的劍招下。」一想到此他就無法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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