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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文妤抱著圓圓,獨坐在花園的搖椅上。
美麗的月色下,淨是她不由自主的歎氣聲。微涼的空氣,讓她更是覺得空虛。望著明月,她的倩影充滿孤獨。
崔玉樊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這些日子來,她努力過了,仍然跨越不了兩人之間的鴻溝,然而那一晚失控的激情卻還在她的心底餘味遊蕩。
有時候,她真的想放棄,反正不管她怎麼努力,依舊不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溫度,但是放棄的念頭最終都毀在她腦海中那張眷戀的臉龐裡,她的心離不開他,她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只有工作而沒有他的日子了。
「嗚……」圓圓伏趴在她的腿上低鳴。
她將它抱起高舉,「圓圓,你也感受到我心裡的難過對不對?」
有好多事梗在心頭,不上不下,弄得她好難受。
「今晚的月又圓了,就像家鄉的月亮一樣,又圓又大。」她好想念在台灣度過的每一天。
父母早逝,留她一個人孤單的活著,以為遇到了崔玉樊,她的人生從此便不再孤單了,結果卻弄到今天這個局面。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好想回台灣,一個人在外地生活的日子,我孤獨怕了,那裡有我熟悉的地方,懷念的小吃,還有好多回憶,我最愛坐在以前租來的那個公寓的頂樓看星星了,從那裡看到的星星,特別大、特別亮,也感覺特別的幸福……」
不知道那個家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是不是有另一對恩愛的男女住了進去?
「但這裡的星星卻好像眨著眼睛,笑我這個笨蛋是怎樣把自己原來的幸福拱手讓人,它們一定是在笑我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現在,她終於體會的到那時的自己有多幸福。
「我知道玉樊其實是很討厭看星星的,他一定覺得,星星老是掛在天上,為什麼就有人看不厭?我故意裝作不知道,總要他陪我看星星,見他還得裝出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我在心裡還會偷偷笑他呢!」就算崔玉樊再怎麼出色,男人畢竟是男人,看星星?這對他來說,就是無聊又浪費時間的事。
「看他那個樣子,我這個壞蛋竟得意得很……」因為知道他愛她,所以也愛她所喜歡的事物,愛她的全部。
她專心的對著圓圓說話,沒注意到身後屋簷下的暗處,站著一個專心聆聽的身影。
崔玉樊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心中的思緒也跟著翻騰。
她明明知道當初他有多愛她,為什麼還要做那麼多傷害他的事?就算有再多的理由與藉口,會有他們解決不了的事嗎?
是她對他的能力不信任?還是他給的愛太多、太滿,讓她自信他會支持她做的每個決定,讓她覺得不論何時、何地,他都會展開雙臂等她回來?
就像現在,不論他對她如何冷漠不加理會,她依然牽動著他每根心弦,讓他無法狠心將她推開。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甚至恨透了。
文妤和圓圓玩著,一回頭,看見了暗處的人影。
「玉樊?」
他站在那裡多久了?
他聽到她所說的話了嗎?
發現她察覺自己的存在,他轉身,靠著牆摸索的走進屋內。
她放下圓圓,跟了進來。
「小心!」看他走著急促,險些絆到一旁的石階,她連忙伸手扶他。
「走開!」他一甩手,拒絕她的幫助。
在她面前,他不想當個連走路都要人幫忙的廢物。
她收回手,跟在他後頭,「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是睡不著嗎?要不要我幫你熱杯牛奶?喝了牛奶會比較好睡的,還是……」
砰!
回應她的,是一個關門聲。
這已經是第無數次被他關在門外了,她喪氣的低頭歎息。
另一邊的崔玉樊靠在門板上,他低頭思考著,然後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撥了一組熟悉的號碼。
「雨澤,幫我一個忙……」
第六章
今晚就要參加遠神的晚宴了。
崔玉樊一大早就出門了,聽說是要陪何水嬋去選晚禮服,文妤則被交代不能遲到,要準時出現在晚宴會場。
這樣的意思很明顯了,崔玉樊不會回來接她,他會和何水嬋直接到晚宴會場,丟下她一個人。
她早有心理準備了,雖然難受,但在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她逼自己無所謂,隨手從行李箱內翻出以前為了參加紐約舞社慶功宴所買的一套晚禮服,好在因為很喜歡,所以將它帶了過來,不然人生地不熟的,要她上哪去變一套晚禮服出來?
後來,森田裕知打電話給她說要來接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釋,她隨口和他約在附近的公園碰面,再坐計程車去等他。
文妤在森田裕知的接送下,提早來到會場,森田裕知介紹了許多政商名流讓她認識,她只能端著雞尾酒,頻頻點頭微笑。
今晚,她穿著的是一襲珍珠色系的雪紡紗禮服,簡單的剪裁只襯著一條由左肩纏繞著她美麗曲線蜿蜒而下的珍珠墜飾,加上手腕上一朵由透明水晶點綴的白色薔薇,配上一對珍珠耳環,在夜裡,顯得光彩奪目。
現場所有女人幾乎都被她比下去,她成為晚宴裡最奪人目光的女神。
過了不久,崔玉樊領著何水嬋到場,何水嬋穿著一襲艷紅色的旗袍,加上華麗的鑽石配飾,一出現也佔據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她緊勾著崔玉樊的手臂,有著喜事將近的意味,現場迎上不斷道賀的人。
那些道賀的聲音縈繞在文妤的耳邊,不免又是一陣心酸,她連忙迴避,不讓自己聽到。
「你怎麼了?」一旁的森田裕知關心的問著,「他們好像讓你很不開心。」從在宇望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察覺到了。
她搖頭,說著違心之論,「沒有。」
「你今晚很美。」這套晚禮服很適合她。
她淡笑,「謝謝你的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