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嘴!」呂倪氣得七竅生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要知道,我可是不知道見過多少大場面的第一名模!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我會不清楚?用得著你雞婆嗎?」
接著,她又擺出高傲的姿態。
「何況,如果連我都配不上皓宇,你更是連邊都摸下著!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趁早離開皓宇,到時候讓人當雙破鞋一般丟了才覺得丟臉,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呂倪的話像一根針直插入周家築的心,這樣的痛比起臉上的疼還要令她難以承受。
雖然她已有心理準備,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真的能夠豁達的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這一刻,周家築突然覺得心頭一陣陣揪得好難受。
她轉過身,閉上眼平靜的道:「呂小姐,你已經說得夠多了,請你趕快離開吧。」
「你……好,我走!但你給我小心,我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你的!」呂倪恨聲道:「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究竟是什麼!」
說畢,呂倪便憤然離去。
周家築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頹然的坐在地板上。
呂倪說得沒錯,她確實癡心妄想,現在的她和呂倪根本沒有兩樣,都不可能和段皓宇天長地久的在一起,也都會成為他生命中的過客,她有什麼資格說呂倪的言行談吐配不上段皓宇呢?
撫著發疼的臉頰,指尖上的點點血漬提醒她剛才所受到的屈辱。
呂倪言語上的威脅及辱罵雖然傷人,但是,現在周家築反而擔心呂倪會因為一時惱羞成怒而做出傷害段家及亞聯名譽的事來。
也許她該把今天的事告訴段皓宇,讓他心裡先有個底才對。
不,不能這麼衝動,呂倪沒有她和段皓宇在一起的證據,應該無法造謠生事,而且,亞聯正值多事之秋,段皓宇要處理的事情又這麼多,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增加他無謂的煩惱……
正當周家築魂不守舍的想著時,手機正巧響起,她趕緊接聽。
「喂?」
「家築,你在哪裡?」段皓宇磁性而充滿溫暖的嗓音傳來。
「皓宇……」這溫柔的聲音讓周家築的心情不禁激動起來。
「你在哪裡?是不是在我的住處?」
「是。」她咬住下唇,試著不讓委屈湧上心頭,但喉頭仍不免有一絲苦澀,只能壓抑著哽咽道:「我正在幫你整理衣服。」
「怎麼了?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段皓宇皺起濃眉,「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周家築閉上眼,緊抓著手機低聲說著謊,「只是剛才整理行李的時候下小心跌倒,撞到了臉,覺得有點痛而已。」
「撞到臉?」段皓宇心裡一疼,立即坐正身子,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很嚴重嗎?」
「不,只是跌倒,沒有很嚴重。」
他體貼的關懷讓周家築好生感動,就算她只是他一時貪歡玩樂的對象又如何?起碼她可以確定,這一刻他是真心待她好的,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真的沒事?」段皓宇仍不太放心。
「真的。就像我之前手被碗的碎片割破一樣,只是小傷,你不要擔心。」周家築柔聲道。
「真的沒事就好。」他深皺著濃眉,「老實說,我之所以打手機給你,是想告訴你,我有急事要立刻出國一趟,你要是受了傷,教我怎麼安心出國?」
「你要出國?」她愣了一下,「怎麼這麼突然?」
「當然是為了公事。」段皓宇歎口氣,「我打算先飛到香港,和幾個熟悉內情的人談談亞聯的事,尋求解決之道,然後可能會直接飛到美國去找大哥。」
「你要去找大少爺?」
「沒錯。」他重新靠坐回椅背上,緩緩地道:「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的話嗎?我想了想,若非大媽從中作梗,我和大哥之間也沒有這麼不合,我們終歸是兄弟,不管如何,總要開誠佈公的好好談談才是。」
「你要勸大少爺回來面對問題嗎?」
「他要是能回來,也不會等到今天了。」段皓宇搖搖頭,「我找他還有另一個目的,再過不久,董事會就會宣佈我接掌亞聯的消息,他畢竟是大哥,我這個做弟弟必須顧及他的面子,說什麼也得親自和他見個面知會一聲,以表尊重。」
「說得也是。」周家築眉頭微皺,「但是大太太也在美國,萬一你們碰面了,她一定會說你是存心去向他們示威,或是去看她和大少爺的笑話,萬一氣氛因此弄僵了,豈不是很難看?」
「我早習慣她對我的冷嘲熱諷,你就別擔心了。」段皓宇根本不在乎這些。
「我只是怕你去那裡受委屈,但只要你想得開那就好了。
「在這個家裡,也只有你在乎我的感受。」段皓宇感慨道,接著又說:「好了,不說這些了。喏,就麻煩你先替我整理出一箱行李來,護照在書房的抽屜裡,你稍微找找應該能夠找到。」
「好,我知道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的特助Rick會過去把行李拿來,你記得把護照一併交給他,嗯?」
「我不會忘記的。」周家築下意識的撫了撫臉頰上的傷。太好了,如果他要出國一陣子,到時候她臉上的傷應該已經痊癒,那麼,今天呂倪來找她的事便可以瞞住他。
「怎麼,我臨時決定出國,你沒有一絲不捨嗎?」段皓宇歎了口氣,「可憐我只要想到將有一個星期見不到你,胸口就開始泛疼呢。」
「我當然也很想你呀……」周家築不由得脫口而出。
段皓宇輕笑出聲,「嗯,聽起來你比我還要不捨。既然如此,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國吧,雖然辦美簽是來不及了,但跟我去趟香港應該沒有問題。」
「不行。」周家築搖頭,「你出國是去談公事的,帶個女傭在身邊似乎不太妥當……」而且,她實在不想讓他看到她臉上的傷。
「照我看來,你的身份反而是最好的掩護呢。」他大聲歎了口氣,「不過你說得對,我在香港的行程很趕,只怕無法照顧你,改天吧,我答應你會找個時間帶你出國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