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沉默許久,就在四人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時,他卻開口了,「不必了,見了我對你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不過,若是四位堅持的話……」
「那又怎樣?」江荷花問道。雖然明知問了絕沒好處,但要她憋在心底,那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他冷笑一聲,語調冷若寒冰,「有眼入,無眼出。」
四人頓時全身一顫,急忙道:「不用了!我們……對公子的…… 外表一點興趣……都……沒有。」
聲音的主人冷哼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公子,你找我們幾個來,到底有何貴幹?」於金幹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雖仍忍不住發抖,但見這小屋的主人對他們似乎並無惡意,當下腦子開始正常運作。「公子在信裡只提到有筆好生意與在下商談……」
「你們都在錢克己手下做事,是也不是?」
四人因他的直截了當怔了怔,下意識地搖頭否認,忘了這兒伸手不見五指,小屋的主人又如何能瞧見?
「公子,你誤會了。」吳彪緊張地訕笑一聲,急道:「錢莊主可是天下第一善人,怎麼可能跟我們這種不入流的人扯上關係?」
「對啊!」其它三人連忙附和,「吳大哥說得甚是,錢莊主壓根兒不認識咱們,怎麼可能會僱用咱們?」
「既然如此,留你們也沒用!」只聽他冷笑一聲,一陣來勢洶洶的掌風倏然朝四人而去。當下,暗室裡只聽到四聲悶叫聲,武功最差的江荷花因受不了掌風而口吐鮮血。
「公子……」四人捂著胸口,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抱歉,看來在下找錯人了。」
耳裡傳來他毫無悔意的聲音和有殺人滅口的冷意,四人當下全身一顫,也顧不得錢克己平時的殘暴,連忙點頭如搗蒜。
「公子沒找錯人……」
「我的確在錢克己手下……做事。」
「我在錢……克己……手下好多年了……」
「錢克己的確……是賭坊的……幕後東家……」
小屋的主人冷哼一聲,問道:「你們確定?在下可不想弄錯人。」
「當然!公子絕對沒弄錯。」四人有默契,異口同聲地大聲保證。
他哼了聲,「那最好。」
江荷花擦了擦嘴角的血,忍著胸口的悶痛吸了口氣,「公子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他冷笑一聲,聲音雖輕,但卻令他們忍不住又顫抖起來。「只是有筆好生意想和四位商談。」
「什麼生意?」於金干登時雙眼一亮,顧不得身上的傷,急忙問道:「公子想談什麼生意?」
「一筆你們穩賺不賠的生意。除此之外,在事成之後,在下會支付每人一百兩黃金作為酬勞。」
隨著他的話,原先戴著人皮面具的少年手持蠟燭,無聲無息地走出來,在桌上放了一盒黃金後,又無聲無息地離開。見到閃閃發亮的黃金,四人的眼睛立刻睜大,連害怕也忘了。
「如果四位同意與在下合作的話,盒裡的一百兩黃金四位可在待會兒離去時一併帶走,算是在下先行支付的訂金。」他頓了下,「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這……」四人怔了好一會兒,才由於金干代表發言,「既然公子這麼有誠意,我們四人再推拒就失禮了。只是……不知公子意欲如何?咱們四人又該怎麼做?」
「簡單,我要你們……」
短短幾個月內,蘇坊主人焦木君拿下了京城第一首富的名號,也將京城半數以上的商號買下,尤其是錢家莊名下的產業,幾乎都成了絕妙好莊名下商號。
蘇君樵坐在書房裡,從密密麻麻的帳簿中抬起頭,對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孔子昂問道:「你怎麼老待在這兒?沒什麼事可做了嗎?」
「子昂在這兒服侍老爺。」
蘇君樵瞭然地輕歎口氣,「你下去吧。」
「子昂留在這兒服侍老爺。」孔子昂堅持地又強調了一次。
蘇君樵才要再開口,一名丫鬟急急忙忙地衝進來。
丫鬟向他福了福,道:「夫人請老爺過去一下。」在莊內當差的人都知道,莊內只有「夫人有事要老爺過去一下」,絕不可能有「老爺有事要夫人過去一下」的事發生。
她話一說完,蘇君樵還沒來得及回話,孔子昂馬上迫不及待地說:「老爺,子昂還有事先下去了。」
看著孔子昂離去時鬆了口氣的表情,蘇君樵只能笑著搖頭,再一次相信妙兒的能力無人能及,一張小嘴就能嚇得大漢抱頭鼠竄,避她如蛇蠍。
他轉向一旁等待的丫鬟,「夫人呢?」「夫人在妙語亭等候老爺。」
「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往妙語亭走去。
走進妙語亭,蘇君樵原以為會看到昏昏欲睡的俏佳人,沒想到嗜睡如命的妙首光光正認真地提筆作畫。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看到紙上畫滿了飛鷹躍虎,忍不住奇道:「你畫這些作什麼?」
妙首光光依舊埋頭作畫,理所當然地道:「畫好紙版好替你刺繡。」
「替我刺繡?」蘇君樵挑高眉,對她的回答又納悶又好笑。「我又不是個姑娘家,要刺繡做什麼?」
「誰教你是有錢人?」妙首光光抬頭看向他,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說:「有錢人就是這樣,我也沒法子。」
蘇君樵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實在聽不懂。「我是不是有錢人同這刺繡有何關係?」
妙首光光撇撇嘴,「虧我還以為你是聰明人,沒想到……」
蘇君樵拿下她手中的筆,伸手將她拉進懷裡。「我當然是聰明人,不然你怎麼看得上眼?」
她同意地點點頭,「這倒是。要是你蠢得像豬,我說什麼也看不上眼。」
蘇君樵不禁失笑,對她動不動就自吹自擂沒轍。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忽然想到要刺繡?」
「孔總管說的。」
「孔總管說什麼?」「他說了一大堆我也不太記得,反正是什麼你是個窮酸的老闆,還有什麼衣服破破爛爛的,像個流浪漢之類的話。你也知道,他一開口就停不了,誰記得他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