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樵低頭看看自己,奇道:「孔總管嫌我窮酸,衣服破爛得像乞丐?」
妙首光光毫不遲疑地點頭。「他不完全是這麼說,不過意思是這樣。」
「你會不會聽錯了?」他挑高眉,仍舊不相信她的話。「我哪裡像乞丐了?」平時連衣服破個小洞她都會叨念老半天,拿著針線追在他身後嚷著替他補衣服,他哪有機會把衣服弄得破爛?
「我怎麼可能聽錯!」妙首光光朝他猛皺眉,不高興地說。「孔總管說你的衣服全是黑色布衣,身上既沒繡虎也沒繡鷹。他說這樣是不行的,尤其像你生意做得那麼大,該穿得體面點。你只穿我做的衣服,不肯讓外頭的師傅替你做,所以他只好來拜託我幫你縫些新衣服,再在上頭繡些虎啊鷹的。」
蘇君樵聚皺眉頭,「不用了。」就算是從前,他也沒在衣服上繡過老虎、飛鷹,光聽他都覺得庸俗。「我這樣就行了。」
「唉!」妙首光光誇張地長歎口氣,搖頭道:「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蘇君樵眨眨眼,有些不解,「這事會難到哪裡去?」別在衣服上刺繡不就得了?
妙首光光仰著小臉看了他一會兒,又歎了一聲,「你真的太天真了。」
「我天真?」蘇君樵睜大眼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天真了?「你覺得我太天真了?」
「不是嗎?」妙首光光不耐煩地撇撇嘴,「你以為我愛在你衣服上繡花刺草啊?也不想想刺繡多傷眼,光是盯著針看就看得頭眼昏花,哪還有興致在衣服上刺繡?」
蘇君樵怔了下,「呃?」只要她不繡不就成了?他實在看不出這事不成在哪兒。
「可是……」她雙手往外翻,做出無奈狀,「孔總管整天在我身邊叨念不停,不只是你,我也得在自己的衣服上繡花呢。唉!光是用想的我都煩死了。」
蘇君樵捧起她的小臉,對她一臉無可奈何好笑又心疼,「妙兒真可憐。」孔總管的固執連他也沒辦法,不過,只要妙兒在孔總管面前多擺幾次這種苦瓜臉,相信不難讓他改變心意。孔總管和妙兒一見如故,疼她比對子昂還疼,連子昂老被妙兒欺負的事,也沒見孔總管出面為他說上半句話。
「可不是嗎?」妙首光光點點頭,可憐兮兮地撒嬌道:「還是樵哥哥最好,最疼我了。」
蘇君樵在她額上輕吻一下,放開她的小臉,改擁住她的細腰,「你找我來做什麼?」
「當然是想你啊。」她雙手環在他頸後,嘟起小嘴,滿心不悅地抱怨:「人家好久沒見到樵哥哥了。」
「胡說。」蘇君樵伸手戳戳她的小臉,笑道:「咱們倆天天見面,哪來很久沒見到我?」
「怎麼會沒有?」她把臉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一副怨婦的口吻,「這幾個月來,你每天都忙得不見人影、就連晚上回到房裡也見你拿了東西在看,壓根兒忘了我的存在。」
「愈說愈誇張。」蘇君樵柔聲輕斥,溫柔的口吻聽不出絲毫責備。「我是拿了東西回房裡看,可是我總是等你睡著了才開始看,什麼時候不注意你了?」他伸手輕撫她細嫩的小臉,為她依戀的口吻窩心不已。
「好吧,算你有理。」她點點頭,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隨後,她小嘴一扁,佯裝可憐地張大水汪汪的黑瞳,柔聲撒嬌道:「不過你以後不可以再拿東西回房裡看了,你那樣做會讓我以為你不喜歡陪我,覺得我煩了呢。」
「別胡思亂想了。」他輕柔地吻上她嬌紅的唇,「我永遠都不會覺得你煩。」
妙首光光滿意地笑了,又勾住他的頸子,嬌聲問道:「樵哥哥,你最近還在忙著對付錢克己的事嗎?」
「你怎麼突然感興趣了?」蘇君樵有些意外地問。不是他存心抱怨或是什麼,只是她對他報復錢克已一事向來沒興趣,支持他卻從不過問。不過這也是她個性使然,她不喜歡血腥殺戮之事。
「最近沒見到子昂,我叫人去找他來,他都說最近在幫你處理錢克己的事,沒空過來我這兒。」她歎了口氣,輕撫他的臉,「就連子昂都忙成那樣,更何況是你。我不喜歡你那麼忙,我會心疼的。」
蘇君樵握住她的小手,柔聲道:「再過一陣子之後,我就不忙了。至於子昂……」
他輕笑一聲,「他該忙的已經忙完了,明天起又會陪在你身邊。」相信這個消息一宣佈後,恐怕有人會抱著棉被痛哭。
妙首光光點點頭,開心地笑道:「嗯,我正打算教他另一套輕功呢,每回見他跳上屋簷總是笨重得像頭牛似的,我有這種徒弟要是傳了出去,不用爺爺出手,我會先給自己一個痛快。」
蘇君樵對她一長串的抱怨輕笑,「子昂做啥跳到屋簷上?」
「因為我打他啊。」她理所當然地說。
他詫異地問:「你為什麼打他?」
「因為他欠揍。」妙首光光哼一聲,嘟著嘴道:「每回他偷講我的壞話,孔總管都會告訴我。」
「子昂偷講你的壞話?」不會吧?子昂惜言如金,怎麼可能會在背後道她長短?更誇張的是孔總管竟然扯自己義子後腿,在妙兒面前告狀。
「是啊。」她用力點頭,可憐兮兮地訴苦,「下次看到他,你儘管出手教訓他沒關係。他竟然說我是小魔女,不肯替孔總管送東西來給我,你說他過不過分?連你都說過我像仙女耶,就只有他,竟然在背後偷偷罵我是魔女。」
「他真的這麼說你?」子昂是向老天爺借膽嗎?竟然敢這麼說妙兒。
「還會有假的嗎?」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妙首光光依舊氣憤不已。「樵哥哥,你也覺得他很過分喔!」
蘇君樵隨口附和,「子昂的確很過分。」不過也沒說錯就是了。
「可不是嗎?」妙首光光像是找到知己一般,拉著他叨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