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師兄那一關,他原本以為可以輕輕鬆鬆地直抵元家堡,哪裡知道快到時竟莫名其妙遇上迷魂大盜……不,不是迷魂大盜!
他們的目標是棠棠!
想到稍早元歲寒跟他提過的事,他的腦子驀地犀利了起來。
「……咦?怎麼……妳的臉這麼紅?棠棠,妳沒事吧?」下一刻終於注意到趙棠棠的臉色,他一陣緊張,接著不由得求助地望向一直待在這裡的元歲寒。奇怪,怎麼連元歲寒的表情也不太妙?
「我……我覺得好倦,想再睡一下……」雖然沒成功地說出來,可至少他算瞭解她的心意了。要是她現在繼續紅著臉跟懷潮說話,他肯定會猜出有鬼的。
安懷潮立刻看向她,果然發現她面露疲意。
趙棠棠說完便閉上眼睛。沒想到她的眼睛才閉上,一陣疲累感竟真的朝她漫天襲來,她的眉不禁微擰。
元歲寒也發現她臉上的睡意了。
「好,妳睡。」輕應。他的手心覆上她的額際探一下,收回。
安懷潮就這樣看著元歲寒一直守在床邊,直到棠棠入睡了仍繼續坐著凝望著她……
事實上,安懷潮自昨天被救以來,已經多次見到這男人一怒為紅顏,又替她的傷心焦如焚的樣子,他知道他真的完全被她擄獲了,也相信他要娶她為妻不是妄語。
不過……
安懷潮搖搖頭。若他真想上門提親,恐怕得先把眼前這件事解決了再說,否則那些人一天到晚想捉棠棠來要脅他,他的師父、師娘肯把棠棠交給他才怪。
慘了!他一帶棠棠出來就出事,要是被師父他們知道……唉,雖然棠棠不是他們的寶貝柳兒,但被念是免不了的,所以他現在只能祈求她的傷快快好啊!還有……這個極有可能成為他師姐夫的男人,最好盡快在災情擴大前把麻煩處理掉,要不難保某些傳言不會流回山莊。
流言的可怕,他可是領教過了。尤其當流言的散播者又是女人時……
*** *** ***
隔日,估量趙棠棠的傷在眾人的照料下可以經得起顛簸,便將她送上了馬車。
鐵衣和安懷潮皆喬裝易容了一番,扮成車伕負責駕馬車。而他們此舉,正是為了躲開可能再循線追來的追兵。
那天那群被鐵衣打昏綁起來的漢子,吃了兩天的迷藥,此刻大概也快醒了,他們一定不會放棄捉回趙棠棠!誰教她是傳言中讓元歲寒意亂情迷的姑娘!為了逼元歲寒就範,那幕後的指使者在幾乎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轉而對她下手……
「你是說……那些人要捉我,是因為你?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躺在軟墊和一堆枕頭上,就算是馬車再顛震,她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昨天她醒來,又昏睡過去一天,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有機會問一些事——在她被移上馬車前,懷潮就已偷偷告訴她,那群人是元歲寒引來的,有什麼事儘管問他就對了。
所以她真的問了。沒想到他也爽快地回答。
「抱歉,妳被我連累了。「元歲寒愛憐地輕撫了撫她仍蒼白的臉頰,接著神色一沉。「還記得寶凌小姐嗎?」
趙棠棠聽到這名,心一跳。她握住他的手,詫訝道:「是寶凌小姐……」
「那些人不是她指使的,不過會發生這些事全是她刻意玩出來的。」元歲寒低眸,凝向她的眼神倒是平心靜氣。「許久以前,她曾拿來一件物品要我鑒價,之後便沒再提起那樣東西。但就在幾個月前,忽然有人來找我,問我是不是見過那樣東西,我當然沒有給他答案……」
事有蹊蹺。照理說,寶凌當時拿那樣東西來時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可為什麼會有人來問他此事?再說那樣東西可不是普通之物,世上知道它存在的人更是屈指可數,所以他立刻對寶凌起了疑心。
沒多久,又有人來問,這回那人斷定他見過那樣東西,先是有禮地想請他到某個地方見個人,但他拒絕後,那人立刻翻臉離開。接下來,他便脫離不了不斷被跟蹤騷擾的日子,而且對方的手法也愈來愈變本加厲——不久前元家堡的大火就是那些人最嚴重的警告。不過他沒想到,他們竟會將歪腦筋動到她身上!
趙棠棠並沒有完全聽明白。
「……你說的那樣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又怎麼知道是寶凌小姐要害你的?還有……那個一直在要脅你的人到底是誰?」忍不住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她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這幾個月來他一直飽受困擾,甚至連生命都受到威脅。可若不是她聽了元家堡出事而急著跑來找他,她又怎會明白他這些事?
原來,對於他的事,她瞭解得真的不夠多。或者,他只願意讓她知道他想讓她知道的其中一面?
驀地,一抹輕愁悄悄染上她的眸心。
元歲寒的指節突然輕輕滑過她眼睛下方的陰影,目光熠熠地盯住她的眸心。
「妳在想什麼?」敏銳的問。
呼吸微亂,可她沒轉開眼,畑王口道:「你有很多秘密。你不單單是我認識的那個元歲寒。」
一頓,然後他意外笑了。情不自禁低首吻了吻她的唇角後,他開口,聲音輕快愉悅。「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妳可以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也可以好好認識我。」
攀著他的手,她想坐起身。「所以……我可以知道這些事?」
元歲寒扶起她,讓她靠在他的肩臂上。「那是一份先帝的遺詔。派人追著我的是想知道遺詔內容的皇帝老子。那時我對寶凌起疑後,她自己倒是爽快承認她是故意對皇帝洩露這事,因為她忽然不想讓我太好過……」
他說得輕描談寫,趙棠棠卻聽得目瞪口呆。
先帝?皇帝?她沒聽錯吧?他怎麼會扯上那些人?還有寶凌小姐,她到底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