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微微一笑,柔聲道:「我知道,我綁得很緊的,就算是請雷神用雷劈,也劈不開。」
「那就好。」喜鵲滿意地微笑點頭,將閻熙宮綁好的一對泥娃娃放到姻緣石上後,他將腳邊一袋滿是灰塵的麻布袋打開。打開袋子後,閻熙宮問道:「喜鵲,你要我從倉庫把這些女泥娃娃拿出來做什麼?」
喜鵲無奈地歎道:「還不是最近人界中的『現代』不婚男女太多了,爺爺要我把這些沒有婚配的男女湊合看看,看可不可以幫他們配成對。」
「這麼多女孩子怎麼配?」閻熙宮看了看四周,除了姻緣石旁有一個男娃娃外,他可沒看到其它的男娃娃。
「啊……」喜鵲叫了一聲,懊惱道:「剛才光記得叫你幫我搬女娃娃的袋子,卻忘了也要把男娃娃的袋子一併搬過來。倉庫離這那麼遠,還得要再跑一趟,真討厭!」
「沒關係。」閻熙宮愛憐地輕撫她的小臉,說:「我幫你去拿,你別生氣了。」
喜鵲聞言,開心地笑開了。拉著他的手,她柔聲道:「謝謝熙宮哥哥。」看了看姻緣石旁的男娃娃:「不如我就先解決這個,反正這個也是沒有婚配的怨男。」
閻熙宮點頭同意,「也好,省得待會兒拿來那一大袋後,忘了這個落單的。」他拿起他們剛才說的那個男娃娃,順帶再抽了一段紅線,「喜鵲,找個適合的女娃娃給我。」
喜鵲從麻布袋中拿出一個穿著圍裙、手拿著小鍋鏟的呢娃娃,笑道:「就這個好了,兩個娃娃看起來挺配的。」隨便一拿就算數?敢情她真的是在湊合啊!閻熙宮看了喜鵲一眼,很識趣地沒講出心中的話。他乖乖接過女娃娃,拿起手中的紅線,緊緊地將兩個娃娃纏繞在一塊。才剛把這封配好的呢娃娃放到姻緣石上,他一抬頭,就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喜鵲的爺爺一臉驚駭、痛不欲生地朝他們奔跑過來,嘴裡不停喊著:
「手下留『娃』啊!不要動那個男娃娃……」
第二章
胡榛蓂坐在車子裡,冷淡地瞥了眼剛他推開「閒鶴山莊」大鐵門的傭人,點頭以示招呼之後,便逕自把車子開進老家的車庫。由於是週末的關係,高速公路的車流量可說是平時的兩至三倍,生性不愛擁擠的他,當下決定留在台北,不回南投參加一個月一次的家庭聚會。反正這聚會也實在無聊得緊,一群人聚在一塊吃吃喝喝、聊人長短,不如不參加!但今早起床後,他突然心血來潮,想想回家參加聚會也不錯,反正他都半年多沒參加過了。剛上高速公路的時候,他還一副神清氣爽的舒服模樣,泰安收費站之後,他的心情開始變糟了。從頭塞到尾也敢叫高速公路?說是龜行公路還差不多。
如此一來,想回家度假的好心情也全都沒了,再加上剛才他在門口等了三十秒過後,才有人來為他開門,這一蹉跎,他更火了。下了車,胡榛蓂拎著一隻小型的直立式保溫壺,黑著臉,心情氣悶地走上三樓。
閒鶴山莊佔地遼闊,全莊除了一棟內有四十幾間房間的白色大莊園外,還有一個小湖泊,小馬場,花園庭院,以及莊園後頭那一大片山林。這棟歐洲式的房子共有三層樓,每層樓共有十五閒房左右。主臥室位居二樓的正中央,目前由胡家的長子胡道哲夫婦、也就是胡榛蓂的父母居住。胡老夫人則因多年風濕痛的關係,幾年前從二樓搬到一樓居住。至於胡榛蓂的叔叔、姑姑和他們的小孩全都居住在一樓或二樓,換言之,三樓就只有胡榛蓂一個人。其實,原先三樓還住了其它堂弟,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大夥兒全往樓下搬,最後只剩他一個人住在三樓。胡榛蓂在經過二樓樓梯,正打算往三樓繼續走去時,他眼尖地瞥粯到專用育嬰室的門虛掩著,燈光也從門下的細縫中洩了出來。
咦?不會吧!胡榛蓂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容。他走上前推開門,詭異的笑意在看到躺在小床上安睡的小男孩時,更是燦亮得有如國慶日耀眼絢爛的煙火般……
※ ※ ※
胡家的老管家錢壯,手裡拿著一大盆狗食在後院中四處穿梭。奇怪!莊裡的狗狗呢?跑哪兒去了?平時它們總是待在後院,只要他一出聲,它們一定馬上出現在他跟前。可是他今天已經叫了好久了,還是不見狗狗們的蹤影。
要不是事先知道大少爺今天不會回來,他一定會誤以是大少爺的關係,狗狗們才會跑得不見狗跡。話說回來,這群狗也其是可憐,一出世就讓人丟在紙箱裡,任它們在河裡漂流。更可憐的是,它們歹命地叫出聲,擾醒了在河邊睡午覺的大少爺,並被心情很不爽的大少爺給帶了回來,從此惡運纏身。也不知道大少爺是待它們怎麼了,反正從那時候開始,只要是大少爺一出現,狗狗們隨即躲至後院的茶棚下,縮成一團發抖,那樣子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找了半天都沒看到胡家那六隻忠心耿耿、血統純良的挪威那愛犬,錢壯正覺得奇怪,想找個人問問時,軌看見從後院走過來的傭人。
「阿褔,你看到狗狗了嗎?」他問著眼前看似有些呆愣的阿褔。
「狗狗……」阿褔想了下,說:「喔。全縮在茶棚下,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
縮在茶棚裡……難道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不是說不回來嗎?
「對了,」阿福突然想到大少爺剛到家的事。
「大少爺方才回來了。」
「什……什麼?」
「我說大少爺回來了,還是我幫他開的門。」阿褔得意洋洋地說,「我覺,大少爺根本不像你們誽的那麼恐怖,他只是個性冷了些,事實上我覺得大少爺可俊了,他……」
他喋喋不休地說著,心褢只想著要向其它新來的傭人炫耀見著大少爺的事,壓根兒沒意識到錢壯臉色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