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臉因為他的話與動作而泛紅。
「喂,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他的手有必要磨贈著她的臉嗎?
「都是。」她是胖了點,但不礙眼。他很滿意她臉上的紅暈,繼續跟她閒話家常。「你……想家嗎?」
「是的。」唐圓圓乾脆的回答,讓邢瀚禹微微一愣。
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講的太直,急忙說著:「承蒙老夫人和童總管的知遇之恩,讓我家的飯館危機得以解決,又讓我有機會來北方一展抱負,按理來說,我是不該還有別的念頭。但我是長女,弟弟又隨我來到朔方城,家中已無其他兄弟姊妹能陪伴父母,所以我才會對家人有所牽掛,希望你明白。」
聽了她的話,邢瀚禹對她更多了一份憐惜。「你有空就寫個信回家吧,府內有人定期到京城去,可以托他們轉交。」
「謝謝。」她感動地點頭。
她承認自己一開始不喜歡他,因為他老繃著一張臉,還喜歡拿她尋開心,常常把她嚇得半死,可是經過時間的相處,她的心竟為他越來越迷惘了……
這時,突然傳來歡呼聲,是晚宴結束後放的煙花。
隨著眾人的歡呼,唐圓圓也抬眼仰望著天空。
那一朵朵星火花子,在空曠的天幕中綻放、隕落、衰敗、消失,在人們還來不及惋惜一朵煙花的消逝,另一朵更大更美的煙花又升了上來,接著又是不斷綻放、隕落、衰敗、消失……週而復始,讓人目不暇給。
兩人就這樣並肩坐著,沉默地欣賞著煙花的美麗,而他倆之間的關係,也漸漸地柔軟了起來……
第七章
邢瀚禹在偌大的書房中央盤腿打坐完畢,閉起的雙目一睜,就聽到宇文敲門進來。
「爺,進晚膳了。」他帶著蓮花進屋送飯。
最近爺挑食的毛病輕了點,蓮花可樂得很,心裡暗暗欽佩唐圓圓的能耐,可是為了大局,大家仍一起保守這個秘密。
「爺,最近府中很多僕役、丫鬟都往廚房跑。」宇文開始跟邢瀚禹說起府內大小事兒。
邢瀚禹遲疑了一下。「為什麼?」又是廚房?
「都是因為唐姑娘的關係。」
一扯上唐圓圓,邢瀚禹不知不覺聚精會神了起來。「這與她有何關係?」
「聽說她要開班教人做包子、點心。」
「做包子?」出乎意料的,邢瀚禹竟然笑了。「這個丫頭還真有趣。」
「爺不反對?」難得呢!
「她可有惹出麻煩?」邢瀚禹問道。
宇文搖了搖頭。「聽人提起,她訂了一套規矩,每天只在下午比較清閒的時辰教人,每次也只教五個人。」
「那就沒立場干涉她了,由她去吧。」看來她也明白,不能亂了府內的日常運作和規矩。
「是,而且說真的,這對府裡的下人都有好處吧?」有一技在身,就算未能賺錢餬口,也不至於餓死自己。
「能把分內事做好便行了。」
「唐姑娘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魅力,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喜愛她。」想著唐圓圓的好性子,宇文說出自己的感覺。
就只有他的主子,才會對才貌兼備的唐圓圓有意見吧?
「唐圓圓她的確特別。」
宇文訝異的揚起眉。
「爺,屬下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誇讚一個女人。你不是討厭唐姑娘嗎?」
「討厭她?誰說的?」聽到宇文這麼說,邢瀚禹的身子沒來由的一僵。
「全府的人都這麼以為啊!」這並不是大家都親眼看見的事實嗎?
「我沒有討厭她。」他的眼神相當認真,以訛傳訛的威力真是不容忽視。
如果他真的討厭唐圓圓,豈會有這麼複雜難解的情緒,甚至忍不住想開心她、在乎她?
「是嗎?」宇文若有所思地點頭,續道:「對了,紅羚姑娘已經來了,要請她來侍候你用膳嗎?」
這個名叫紅羚的女子,是邢瀚禹定期召進節度使府內侍寢的花娘。宇文對她一點好感也沒有,因為她那種在外頭趾高氣揚的驕傲樣子,與她在邢瀚禹面前故作嬌媚柔順的態度,反差大到教人反胃。
邢瀚禹也不是不知道紅羚的作為,但他對她從來就沒有期望或情感,她不過是個陪睡的風塵女子,只要她沒有更進一步地胡作非為,他都不會多管。
「不,讓她吃過晚膳再過來。」他可不想失了用膳的興致。
話說回來,最近的膳食越來越對他口味了,也不知是哪個廚子進步神速。
現在,不知道唐圓圓是否忙著煮菜呢?
*** *** ***
另一邊,剛忙完的唐圓圓揀了張石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準備吃晚飯,就在這時,一名紅衣女子架勢十足地闖進來,來勢洶洶。
這個紅衣女子真眼熟……咦!她不就是上回邢瀚禹的房內,跟他曖曖昧昧的纖瘦美女嗎?
唐圓圓的心沉了一下。這個似乎與邢瀚禹關係匪淺的女人來這裡做什麼?
她沒有理會,繼續埋頭吃飯,誰知那個女人突然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就是那個廚娘?」紅羚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指著唐圓圓尖挺的俏鼻,一副氣焰高漲的模樣。
她終於見到這名叫唐圓圓的廚娘了,這丫頭一點也不難認,跟名字一樣圓圓潤潤的,一臉天真與傻氣。
最近幾次進府,紅羚都聽說城主很討厭這個廚娘,常常找她麻煩,之前甚至想趕她離開朔方城,要是沒有童總管和老夫人的力保,她早就該回鄉了。
這也難怪,長成這種胖模樣,喜歡瘦美人出名的城主一定嫌她礙眼,自然討厭她了。她也看這女的不順眼,沒事端起那副無辜相,想勾引誰?不過幸好,她應該很好欺負才對,那事情就容易辦了。
「你找我?」唐圓圓沒有理會紅羚眼神中閃過的敵意,一臉坦然地問。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紅羚自信滿滿地問。
「不清楚。」
「我是城主的寵姬,換言之是你們的半個主子!」她一向以這個身份自居,因為她一直深信,邢瀚禹總有一天會把她正式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