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衝動歸衝動,他可不敢真的說出口,她還沒查清楚滅門之仇是誰時,跟她提這種事肯定碰釘子,要不就是又嚇跑她,他可是受不了她再變回冰山美人的酷樣呢!
敲門聲響起,說曹操,曹操到。
樂人緣佬捧著一包包藥膳進來,直接塞進風雲手裡,直向他使眼色。
「雲公子,不介意為姑娘熬藥去吧?」
風雲能說不嗎!不情願地起身。
「這老不修若有不良企圖,你千萬別客氣!」他體貼地在她背上枕了個枕頭,讓她可以舒服的坐著,還不忘輕聲在她耳邊叮嚀。
寒飄雪迷糊了。
風雲立刻被緣佬扯向後邊,直接地把他推出門,緣佬瞇著鷹眸低語:
「你真是沒口德,我可不是你!」
風雲被他推出房門,碰地木門一關,他皺了下眉,隨即聳了聳肩,瀟灑自云:
「就是因為你不是我,我才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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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
「緣佬……」飄雪輕聲一喚。
「嗯!氣色不錯。」緣佬回過身緩緩走來,面帶微笑。
寒飄雪雙頰一紅,羞澀地垂下頭去。
緣佬笑著績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飄雪看著他,微微頷首。
「飄雪,飄雪,這名字的確太過冰冷,但我很高興在第一次見到你時,看見堆積在你胸口的冰雪已漸融化。」緣佬慈祥地看著她說。
寒飄雪一雙盈亮的美眸如水蕩漾,璀璨似星。
「風雲或許不是四絕中最絕的一個,但他的感情,卻是四絕中最豐富的。」
緣佬告訴她,令她為之一楞,這個神秘的老人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為何失神了?寒姑娘。」緣佬有趣地盯著她發楞的表情。
「緣佬,請叫我飄雪就好。」寒飄雪回過神來看著他。
他點頭,彷彿一眼就透視了她的心事,緣佬盯著她美麗的小臉瞧。
「飄雪,你有心事不妨說給我聽,若是關於風雲的事,我和他是多年之交,相信也比你瞭解他。」他們豈只是「多年之交」而已,緣佬的語術毫不見破綻,他誠摯的表情更是生動真誠。
寒飄雪聞言卻垂下頭去,連聲音也弱了下來。
「其實我……一點也不瞭解他……」
緣佬輕輕「哦」了一聲,撫著長鬚,卻在心裡斥道:這小子,這麼好的姑娘也傷人家的心,真不知惜福!但他的表情還是關心倍至,溫柔體貼。
「此話怎說呢?」
「『風情一生,雲遊天際』道出了赤狼風雲瀟灑落拓的胸懷,他是一個自由灑脫之人,雖然風流成性,但又有哪個女子能夠真正留住他的心、他的人,亦或他的腳步呢?」
「你啊!」緣佬不加思索地回道。
寒飄雪微微一楞。
「我所認識的風雲可不是個輕易放感情的浪子,儘管花名遠播,紅粉滿天下,但你應該也看的出來,多半是姑娘家一廂情願,自動投懷送抱吧!」
的確是。她垂下頭,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怪滋味。
「當然他也有不對的地方,這小子來者不拒,天生就是來哄女人的。」緣佬不禁歎道。奇怪,他到底是遺傳到誰了?
「緣佬……」飄雪露出了困惑,此時的她就像個柔弱無助的少女,特別惹人心憐。
「你不信任他嗎?」
「不是……」
「還是……其實你不愛他?」
「不是。」語頓,她又羞紅了臉,細聲道:「我只是不知所措,他對我呵護倍至固然是很幸福,我卻總想……我不該如此自私,我也無法瀟灑如他,在我心裡總顧慮太多,使我膽怯,我不敢放開一切去愛。事實上,在遇見他之前,我根本沒想過兒女私情之事。」
「每一個人都是遇上了之後才開始學習的,飄雪,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我相信你只是無法適應罷了。」緣佬笑得溫暖,提醒她一句:「再休養個兩天,你就可以走動了,你們似乎還有個約會不是嗎?」
寒飄雪一楞,對了!他們還要上天山,每月十五,也許能遇到未馳城前城主風火!
但……緣佬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正當她一時失神困惑之際,緣佬已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先行離去了。
寒飄雪有個感覺,她必須趕快上天山去拜見無心大師,她總覺得,一直處在混沌不明事態下的真相就要撥雲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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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絕境,白雪皚皚,陡峭的壁崖上一處絕塵的古意涼亭,亭外蒼綠松柏映著白雪環繞,脫俗美致,完全不受紅塵干擾。
飛天亭內衣袂飄然,閒情意致,茶香撲鼻。兩名氣度非凡的高人對飲論棋,談笑風生。
「時候到了。」無心大師撫著銀白長鬚啟口。
「嗯!是該到了。」與他對座而談的不是別人,正是行蹤詭異、神秘莫測的樂人緣佬。
無心大師推了一步棋,笑道:「死路,承讓了。」
緣佬搖搖頭,從容自若地回道:「有時明知是死路一條,也得一闖。」他退了一步棋,績道:「江湖恩怨,如棋難料啊!」
「很多時候都是命運的捉弄,陰錯陽差之際,往往就得背起莫須有的罪名來。」無心大師吃了他一兵,回道。
「有時這黑鍋一輩子都卸不下來。」緣佬趨車向前,直逼守方領域,依然神色自在。
「多少俠義之士為此飲恨啊!」
「罷了,早早看破紅塵退隱吧!」緣佬搖搖頭,耳邊已聽聞馬車聲隱約而來。
「是該隱退了。」無心大師笑道,「我們都是屬於舊時代的人了。」
「大師技高一籌,果然是死路,原來是我太固執。」緣佬感同深受,不禁一歎,舉棋不定。
「不。」無心大師笑道。
「棋是死的,擺佈於人之手;人是活的,受之於命運,但命不可違,運可改。時候到了……」無心大師望向前方小徑,馬車徐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