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解除,她的好奇心更加活躍,行動也更肆無忌憚。媽媽放下的東西是什麼?她走到書桌前拿起來。厚厚的一疊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她猶豫要不要打開來看,沒注意書桌後背對著她的皮椅已無聲的轉了過來,等到她察覺的時候,一張完美得不像人類的臉正平靜無波的看著她。
「啊——」
是耿新白!低呼之後,她嚇得倒退一步坐倒在地上,睡裙上翻洩露了不少春光,可她卻毫無所覺。
他、他,他難道一直都在這裡?!
昀珊的唇哆嗦著,在自己尖叫出聲前猛地摀住唇。
從來沒這麼近的看過他,總是在樓下遠望,這是她在這裡住了六年來最近的一次。
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每絲幻想都不是誇張,蒼白如瓷的臉,墨藍眸子被柔軟的卷髮遮住了一半,卻擋不住那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的惑人。
身為男人,他居然可以清靈剔透到這個地步,若不是那張臉上找不出一絲溫暖的情緒,她真的以為他是天使。
等等,他看到她為什麼一絲表情也沒有?
耿新白百無聊賴的垂下了視線。
他的健康報告被這個傭人的孩子拿在手裡,不過他已經知道裡面的內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這些報告不過是為了安別人的心而已。
他對她的闖入並非不訝異,但他拒絕讓那些情緒蔓延,什麼都不去想,身體就不會有負擔。
像是對她失去興趣般,他又無聲地轉過皮椅繼續看自己的書。
在他轉身的剎那,昀珊也從那快要窒息的迷惑中驚醒。
天啊,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會看人看到呆住!她連忙連滾帶爬的街向門口,關門的時候想到旁邊房間裡的母親,她努力壓制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顫抖著盡量小心的關上門。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她才發現她一直忘記了呼吸。
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心臟又急又快的彷彿要跳了出來,然後她的目光被一樣東西所吸引……
那個牛皮紙袋居然一直被她緊張的抓在手中帶了出來,怎麼辦?!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所以你就把它帶到學校?」田梅韻環胸瞪著昀珊。
「正常人不是該想辦法送回去嗎?萬一那個少爺告狀怎麼辦?」
「我知道,可是我更想知道少爺的病為什麼治不好嘛!」
昀珊知道自己在冒險,可是她不甘心就這麼把東西還回去,所以只好來找最好的朋友商量——席小紗、田悔韻和林潔。
「再說啦,他明知道我拿走了,如果真的在意一定會向我媽媽告狀,可是今天早上我媽媽什麼也沒說款,搞不好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
「可是你拿了這些東西又能怎麼樣?你看得懂這些東西嗎?還是你打算拿著『贓物』去問醫生?」
「我是不懂,可是小紗那麼聰明,一定看得懂的。」昀珊把手裡的文件遞向眼鏡女孩,「小紗,你看看它上面寫些什麼。」
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席小紗。
和她們三人不同,小紗的興趣千奇百怪,看的書也怪異到了極點,常常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被她研究得津津有味。
席小紗接過報告,仔細看了一會兒,忽然猛力一拍桌子。
「怎麼樣?」昀珊驚喜的跳過去。
她搓了搓下巴,然後丟開檔案聳肩。「沒看懂。」
「那你拍什麼桌子啊,嚇我一跳。」田梅韻和林潔跳過去作勢扯她的耳朵。
席小紗連忙一邊遮擋一邊求饒,「等等,我雖然現在看不懂,可是我大概知道這是心臟檢查報告。」
「地球人都知道這是心臟檢查報告,昀珊想知道的是,為什麼這些年他的病都治不好?」
席小紗一臉沒問題的樣子。「你們有耐心一點嘛,等我去查一下資料,裡面有幾個名詞太生僻了。不過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什麼病再沒救,大不了換個器官就是了,耿新白的病應該不至於治不好。」
昀珊聞言也只好按捺下心急,把文件收拾好放進紙袋裡。
向來少根筋的林潔這回難得的敏感,「咦,對了,珊珊,你幹麼對他的健康報告這麼關心?難道你對他……」
「別亂猜,我只是因為他們家的恩情才來關心一下而已。」
當初爸爸過世的時候,留下大筆債務,是耿家收留了她們孤兒寡母,給了她們一個棲身之所。
昀珊慌忙的解釋著,其他三人看著她臉上可疑的紅暈片刻,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
「思春了。」
「被林潔傳染了。」
林潔頓感莫名其妙的抗議著,「關我什麼事?!」
「都說是為了報恩……」但昀珊的口氣毫無說服力。
「少來!」以為她們看不到她臉紅成什麼樣子嗎?
影印了一份交給席小紗後,昀珊把文件帶回家。
要怎麼把東西送回去,萬一再遇到少爺怎麼辦?
她抱著文件躺在床上發呆,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半夜去比較好。
只是……她會不會再遇到他?
想著被他那雙眼睛再次注視著,她臉上驟然漲紅起來。
側身把臉埋在枕頭上,努力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想。
清晨的時候,耿新白髮現被人動過的抽屜,裡頭變得皺巴巴的袋子顯示著,已經有好奇的小貓動過裡面的東西。
他盯著那個袋子幾秒,然後像是聽到什麼聲響似的,轉身走向窗邊。
才推開窗,涼風捲著花香和晨露的味道撲面而來,他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照在臉上的微熱。活著真好,可以享受每一個這樣的早晨,這是那些健康的人無法體會的幸福。
「完蛋了、完蛋了,要遲到了!」
慌亂的聲音嚷起,他垂眼看下去,就看到昀珊慌慌張張的衝出門。
和以前清爽的形象完全下同,她一邊咬著吐司一邊努力用手爬著頭髮,制服也沒紮好。昨夜為了找可以來書房的機會,想必她整夜都沒怎麼睡,早晨才這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