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漓兒抬眼看了眼他平靜無波的表情後,便走到灶邊,準備好用具,最後調了三種糊。
雖然只是三種,卻耗費了將近一個時辰,她很意外大少爺竟從頭到尾都不曾離開過椅子!
他既不催促也不埋怨,但是他一直在旁邊盯著,讓她慌亂又心急。
「大少爺,我調好了。」漓兒將三種糊擱在他面前。
他點點頭,拿起調羹,每種都舀了些嘗嘗。忍不住搖搖頭說:「都不行,再做一次。」
「什麼?都不行!」
「對,我爺爺喜歡吃的鱔魚糊我曾嘗過,知道那種味道,你難道不覺得跟他描述的完全不同?」他目光犀利的看著她。
「其實我也知道,就是抓不住那味道。」她噘起唇。
「是抓不住還是不用心?」
「我……」
「我問過我爺爺,他還是堅持要做到承諾。」他睇著她,「這樣的話,你還會盡心做好這份點心嗎?」
漓兒因他的話完全慌了,以為經過大少爺的遊說,老爺可以留她在府中,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
「真搞不懂你幹嘛要這麼堅持?如果真的重獲自由,你就可以離開去找我表弟呀!」他的目光陡變凌厲,故意這麼說。
「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你為什麼要這麼想?」漓兒忍不住反駁他。
「因為你的表現就是這樣。」很好,這丫頭懂得回嘴了。對,這才是正常的。
他不喜歡她一直以來唯唯諾諾的態度,彷彿讓她生畏的就只是「秦府大少爺」的身份,其他什麼都不是。
「不管是不是,我都希望你乖乖去做,即便一定要離開秦府,真找不到去處,我也會幫你安排。」他挑眉看她,「我一定要得到那三個月的長假。」
漓兒詫異地看著他森嚴的表情,好像已迫不及待的想趕她離開秦府,難道她真的做了什麼讓他難以忍受的事嗎?
既然如此,他昨天又何必贈她珍珠鏈,難道這不過是他想收買她的代價?
「大少爺,我已決定這輩子都要待在秦府,所以我不會再做點心了。」
漓兒像是受了刺激,一說完就奔出灶房。
她激烈的反應讓秦司傲大感意外。
撇嘴一笑,他搖搖頭說:「沒想到這丫頭挺倔的。」
他歎口氣起身,跟著走到外頭,望著天上突轉陰沉的天氣,像是要下雨了。
隨即,他又想起了元欽,那傢伙前往釜義鎮查探消息很久了,卻連半點回音都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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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兒果真大膽,她真的罷工了!
直到日上三竿還不見她來到東菲苑的灶房,秦司傲正想去找她,卻瞧見元欽回來了!
「大少爺,真對不住,我回來晚了。」元欽一入府便到東菲苑向秦司傲請罪。
「你終於回來了!知道我等你多久了?」秦司傲嘴上雖這麼說,心底卻是鬆了口氣。
「因為找人繞了段遠路。」
「走,到我的書房慢慢說。」兩人便前往書房。
一入內,秦司傲先坐下,「你也坐,把詳細情形告訴我。」
「是這樣的,我已經得到消息了。」元欽拱手道:「他叫張魁揚,以前……以前跟夫人有過一段情。」
「你確定是他幹的?」秦司傲瞇起眸。
「我確定,當年這件事鬧得非常大,是老爺子想盡辦法運用關係才平息下來,就連張魁揚的兒子都承認此事。」
「我爺爺居然放任一名兇手逍遙法外!」這些年來他一心想為娘報仇,卻始終受到爺爺的阻攔。
他知道爺爺這麼做,全然是為了秦家的名譽,不希望家中出了紅杏女一事宣揚出去。因此,才將這件事壓下來,更不許他們傳揚開來,可是冤死的娘和事後自盡身亡的爹,又有誰來替他們申冤?
而爺爺聰明的利用秦家事業壓在他們肩頭,讓他們走不開身,所以他才亟需這三個月的時間去做他隱忍好幾年的事。
「那人現在還住在釜義鎮?」
「前陣子還在,但是最近突然消失,不知去向。」元欽回道:「我已找過他可能藏身的地方,仍是一無所獲。」
「這麼說,那他聽到什麼消息,躲起來了?」
「雖然躲了起來,但我猜測他從未離開過釜義鎮。」
「還真是刁鑽。」秦司傲冷哼。
「大少爺放心,確切的地點我會想辦法查出。」元欽突然想到什麼便說:「對了大少爺,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什麼事?」
「聽說他有個侄女,同樣下落不明,據他的鄰居所言,她的手背上有個紫色胎記,這不是跟……」
秦司傲眉心皺緊,隔了好一會兒才說:「好,我會去查探。」
「還有件事我想先說說。」元欽望著他,擔心他積怨太深會做出後悔的事來。
「你說吧!」
「我覺得老爺子雖然顧慮太多,但也並非是錯,如果你報了仇,不也得付出代價?」元欽打從心底擔心他呀!
「只要他死,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秦司傲嘴角畫開一絲冷笑。
元欽望著主子綻放的笑痕……沒錯,這的確像他,在笑容的背後總帶了抹讓人猜不透的沉重。
「少爺……」
「別再說了。」秦司傲知道他還想說什麼,但他現在什麼都聽不下去。
「是。對了,我進府時聽管家說老爺子要少爺們監督小婢做點心的事,不知大少爺進行的如何?」元欽轉移話題.
「並不頤利。」提起這事,就不免讓他想起漓兒那丫頭。
「怎麼說?那位婢女不擅料理?」
「也不是。」這事說來話長。
「那是……」
「她居然敢跟我鬧脾氣,不做了。」秦司傲揉了揉眉心,「算了,想到她就頭疼。」
「雖然我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是聽大少爺這麼說,看來是必須加把勁了。」元欽想了想。
「是呀!我是該加把勁了,你也累了,先下去歇著吧!」秦司傲不正打算去找那個性子執拗的婢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