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因為這樣,讓他的黑眼眶更加顯眼。
她懷疑他是因為發現她感冒才過來的。
頑固的傢伙。
瞥了那個替她倒水的男人一眼,她其實很好奇他究竟在他那裡看了她多久,早知道他會看,她一定故意在床上跳脫衣舞給他看,搞不好他第一天就會跑來了。
「水。」他端著溫水過來。
她坐起身捧著水杯,溫熱的水將她冰冷的手溫暖了些,她慢慢的喝著水,一邊覷著他,門鈴卻在這時響了。
她聞聲就想下床,他卻瞪著她,用一種不容質疑的口氣斥喝道:「坐好。」
他兇惡的表情讓她停下動作,乖乖坐在床上,蓋好被子,繼續捧著水杯。
他見狀,才滿意的起身走出去開門。
雖然看不太到,她還是忍不住彎身探頭,試著想瞄瞄看這時候到底是誰會跑來,結果卻差點掉下床,她趕緊撐住床頭櫃,在他回來之前,重新調整好姿勢,拉好被子。
來人跟著他一起走進來,一臉的鬍子,看起來四十歲左右。
她不認識那個人。
唐琳一臉狐疑,正想提醒亞當她不認識那傢伙時,對方卻笑容滿面的走過來,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約翰,約翰·道格拉斯。」
「呃,你好。」她扯出一記笑容,禮貌的和他握了一下手,兩眼忍不住看向大鬍子身後的亞當。
「醫生。」亞當開口輕描淡寫的帶過,「我剛打電話要他來的。」
她沒看到他打電話啊,就算他是去倒水的時候打的,人也不可能來那麼快吧?
唐琳眨了眨眼,然後頓悟到他在還沒過來之前就已經先打了那通電話。
他果然是發現她感冒才特地過來的。
她怔仲的看著他,那個男人有些不自在,卻沒掉開視線,只是瞇眼瞪她,心口莫名暖了起來,她粉唇不覺輕揚。
「亞當和我說你感冒了,可以讓我看看嗎?」約翰在她床邊坐下來,笑容可掬的說。
她又瞧了亞當一眼,然後相當配合的讓醫生看診,回答他那些有沒有咳嗽、有沒有發燒,什麼時候開始有症狀之類的問題。
「這次的流行感冒症狀都比較嚴重一點,多數都會發燒,全身無力,我開一些藥給你。盡量多喝水、多休息,不要吃太刺激性的食物。」
「我曉得。」她點頭。
這位名叫約翰·道格拉斯的醫生態度相當親切,他替她打了一針,開了張藥單給亞當,要他到附近藥局拿藥,不久就走了。
亞當回到房裡,把也想進來的喬可關在門外。
「我去藥局拿藥。」他皺著眉頭道:「你躺好。」
她坐在床上瞧著他,然後異常聽話的躺下,拉好被子,卻藏不住嘴角的微笑。
他看見她的笑,有些著惱,喃喃咒罵著轉身,卻又聽到她開口叫他。
「亞當。」
他回過頭,看見她睜著一隻烏溜溜的大眼,一臉無辜的說:「我今天還沒有喂喬可吃飯。」
他瞪著她,僵站了兩秒,才開口道:「我會餵它。」
「謝謝。」她微笑說。
他悶哼了一聲,轉身開門,喬可坐在門口,對著他猛搖尾巴。
身後傳來她的悶笑聲,他暗暗咒罵著,開口命令它閃開點。
他聽話照做,他卻更加惱火。
天殺的女人!
該死的狗!
***
在他的強迫下,唐琳在床上乖乖的躺了好幾天。
這幾天,他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替她弄吃的,和她睡一起,然後喝令那隻狗離他遠一點。
幾天下來,她意外的見到他不同的一面。
「你會被我傳染的。」發現他要留下來和她一起睡時,她忍不住開口。
他只是看著她,繼續脫掉上衣,爬上她的床,全然不理會她的抗議,將她攬入懷中,躺下來睡。
「亞當——」
「閉嘴。」他打斷她,惡狠狠的說:「再說話我就吻你。」
她瞠目看著他,在他琥珀色眼瞳的威嚇下,乖乖閉上了嘴。
說真的,這些日子,天寒地凍的,沒有發燒的時候,她手腳總是十分冰冷,既然他不怕被傳染,她倒也樂得在他懷裡取暖。
所以他又回到她床上了,他還把他的筆記型電腦帶到她家,沒事的時候,就對著那台電腦猛敲鍵盤,寫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電腦程式。
因為生病的關係,她胃口並不好,他試煮了一餐,她雖然頗感動卻吃不太下,第二天他就放棄自行煮食,打了通電話出去,用餐時間一到,門鈴就響了,他走出去開門,然後端了一份仍在冒煙的餐點進來。
是稀飯,而且是是白稀飯,旁邊還有著幾份小菜。
當她看到熟悉的食物時,既欣喜又驚訝,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陪著她一起吃稀飯,她是紅著眼眶吃完的,為他的用心,和那帶著鄉愁的清粥小菜。
雖然很不願意靠近喬可,但他還是每天餵它,帶著它出去散步,她本來是想請強納生來幫忙的,亞當卻堅持說他會帶它出去散步,他甚至願意帶喬可去強納生那裡複診。
「你不是怕……」她訝異的看著他。
「不是怕,是不喜歡。」他咬牙堅持。
看著他鐵青的臉,唐琳這才恍然發現他在吃醋。
她沒有反對,她忙著忍笑,他悶悶不樂的瞪她一眼,匆匆牽著喬可走了。
連著三天,他每次一回來就衝到浴室淋浴,像之前和她去晨跑時一樣,她很想再問,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現在在照顧她,她不想再和他吵架,所以她忍住到嘴的疑問,假裝沒注意到他每回出門溜狗時的僵硬。
他要逞強,她也拿他沒辦法。
然後,神秘的星期五到了,他在帶喬可散步回來後,卻一點也沒有再出門的意思,他洗好操就爬上床,在她身邊趴躺下來睡覺。
「亞當,今天是星期五耶,你不用出去嗎?」
八點五十分了,她推推身邊的男人,開口提醒。
他睜開一隻眼,看著她好一會,才啞聲說:「不用。」
為什麼不用?
她很想問他,更好奇他平常這天都跑去哪,但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這幾天,她常常突然發燒,他一直忙著照顧她,幾乎沒什麼在睡,所以她只是撥了撥他雖然吹乾了,卻沒有梳,亂得像一頭雜草的金髮,一個字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