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這樣做很蠢,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再見他,甚至還曾想盡各種借口到十二樓以上的各個樓層查看,十二到十六樓是TMR租用的辦公
室,十七到二十樓則是另兩家公司的辦事處,她每層都混進去過了,但就是沒見到那個男人。
「是嗎?那應該就是客戶了。反正天下何處無芳草,你就節哀順變吧。」羅蘭好笑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為好友獻上最誠摯的哀悼。
「可是芳草處處有,也不是每株都能百看不厭呀。」怡儂嘟著嘴咕噥。
羅蘭聞言好氣又好笑的道:「小姐呀,你也太挑剔了吧?」
「廢話,不挑剔我早嫁出去啦。」她又哀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著。
「真不知該怎麼講你,反正你自個兒看著辦啦,你和他要是有緣,將來自然會再碰到;要是沒緣,你就是在這裡哈到死,人家也不會知道,對吧?」羅蘭翻了個白眼,受不了的說:「所以我說,你現在可不可以去睡覺了?」
「不要,我睡不著。」范怡儂死抱著電話,一副打死不掛的模樣。
「范怡儂,已經半夜三點了耶!你大姐是夜貓子,我可不是啊!你不是說明天你公司要辦什麼酒會,要我幫你弄造形的嗎?現在再不睡,明天小心爬不起來。」
「弄那個不是很快嗎?」怡儂玩著自己額前的劉海,心理煩得不得了,平常她才懶得弄頭髮、做造形的,要不是這次的酒會公司規定所有在總公司的人都要到場,她才懶得去咧。
「快你的頭啦,我就不相信你家裡有能上得了檯面的裙子,再說,你瞧你那頭稻草,我看光弄你那顆頭就要花上一個早上的時間,更別提還要去買衣服,幫你化妝、修指甲,對了,還有,你沒高跟鞋,對吧?」
「嗯。」怡儂點點頭,被她越說越覺得有點羞愧。
「看,我們還得去買鞋子,這樣等弄好時,你能在晚上七點準時趕上就要偷笑了。」
「喔。」
「所以說,快去睡啦!
「デ。」她有些不甘願的應著。
「記得明天早上九點到我家喲。」羅蘭不放心的又提醒她一次。
「知道。」
「不准遲到。」
「好。」
「OK,那BYE-BYE!」
「BYE!」
范怡儂掛斷電話,頓時覺得屋子裡安靜得可以,除了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之外,世界上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說實話,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個男人這樣念念不忘,但自從那天起,她就覺得心裡頭好像掉了什麼一樣,空空的。
閉上眼,她想起他那像大提琴一樣的聲音,短短幾個字,卻在到那瞬間擄獲了她的心,也許有人會覺得她很傻,但她卻是在那瞬間,知道他就是那個人,那個她今生該等的人,那個MRRIGHT……
下次若再有機會碰到他,她絕不會再度因為緊張過度就這樣讓他離開。
「唉……」
她深深的又歎了口氣,將臉埋在枕頭中,兀自又哀怨了起來。
外頭在下著雨,偶爾還會打雷閃電。
他因為屋外的雷雨皺起了眉,不只因為空氣中因此瀰漫著潮濕的味道,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天氣轉變引發了他右膝的舊患。
呂浩霆不舒服的從床上坐起,大掌按著右膝,試著想撫平那刺骨的酸痛,但即使他走到浴室中將熱燙的毛巾覆蓋在上頭,也只能稍稍舒緩一點。
坐在浴缸邊緣,一陣陣酸痛隱隱從膝蓋上傳來,他苦澀的想起這道傷的因由;耳邊,彷彿又傳來那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一次,也是在這樣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晚,他在公司忙了一天才剛進家門,她便氣急敗壞的對他吼叫,在大雨中趕他出門。
「滾,你滾!」她推著他出門,將手邊能扔的東西全往他身上丟去。
「方萍!」他皺起眉,不耐到了極點。
她眼中有著狂亂,忿忿的吼道,「你不是愛和你的秘書鬼混嗎?你去她那裡啊,我不需要你!你滾!」
「不要鬧了,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和葉秘書沒什麼!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他一臉木然,厭倦了她一再的誤解,也厭倦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解釋,他推開她,經過玄關往客廳裡去。
她匆忙在客廳又攔住他,聲音尖而刺耳,「沒什麼?鬼才沒什麼!你今天是不是又和她上床了!那個狐狸精、賤人!」
「我只是去加班。」累了一整天的他,實在沒力氣再和她爭辯,以往或許他會就這樣轉身出去,但他今天太累了,外頭又在下雨,他不想走出去淋雨,然後再開車回公司去;他受夠了,他是這個房子的主人,他今天就是要待在家裡,回到他那張溫暖的大床好好的睡上一覺。
「放手!」他瞪她一眼,抽回被她抓住的手,鬆開領帶往樓上走去。
「呂浩霆,我不准你上去!」她厲聲尖叫,在樓梯口又擋住他。
「你不准?」他挑起了眉,臉上的表情轉為陰冷,冷冷地看著擋在身前的妻子,他輕聲道:「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何時還要你允許了。」
她似乎被他少見的冷凝給嚇到,微微鬆開了手,但卻在他意圖再往上走時,又緊緊地抓住了他,「不……」
「不?」似乎是終於發現了她眼底的慌張,他瞇起了眼,重複她那一個溜出齒縫中的字眼。
方萍一臉死白,他看著身穿睡施的她,又看著樓上,下顎在瞬間繃緊,「上面有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你滾!」她慌張失措地大叫,眼中透著驚恐。
他甩開她,以破竹之勢往樓上移動,方萍多次試著想阻攔他,但當他下定決心之時,他一向很有行動力,所以他衝了上去,絲毫不受她阻攔的影響,一間間踢開了二樓的房門。
他很驚訝,當他端開房門時,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一點也沒有逃跑的意思,顯然他和她曾做過這種事無數次,在她每次將自己推出自家大門的同時,這男人一直都在他的臥房中,如果不是今天他一反常態的堅持要上樓,他不知道還要被這對狗男女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