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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聞言,她輕笑出聲,「風二哥,莫非你把我當成你妹子了?」

  瞧他言談之間多呵寵呀!好似她是家中幼妹,兄長的態度一擺,便要她溫馴乖巧,順服他所說的一言一句,不認為她有能力照顧好自己。

  「呃,這個……」他表情一尷地微紅了耳根,吶吶的說道:「我是有一個可人的妹妹,可是家變後便不知去向了。」

  是死是活,至今無從得知,他會進入六扇門當名捕頭,為的就是想找回生死不明的手足,以及追查出當年滅門慘案的幕後主使者。

  一晃眼都十幾年,家人的下落如同沉海的大石,不見一絲浮起的跡象,他焦急在心也做了最壞的打算,畢竟在當年情況下,想逃出生天何其困難。

  他是忠心老僕拚死從火海救出的遺孤,當時的凶險不容他們多加逗留,在風夫人倒下後,他們才絕望的往後門逃脫。

  至於風家那之後的事就不清楚了,為了怕仇家追至斬草除根,他們連夜逃出城,遠避千里外的小鄉鎮,直至他有能力自保才又返回故居。

  但已人事全非,樓頹屋垮,與當年的磅礡氣勢不可同日而語,除了鄉里間偶提的鬧鬼傳聞外,已沒幾人記得當晚的慘案,隱約得知有幾名家眷逃出,面目全非的焦屍中並無孩童屍體。

  得此線索,他抱持微弱的希望循線追蹤,鍥而不捨地找出失散各地的血親,期盼有一天老天開眼,他們一家能再團聚。

  「家變?」淨水隨口一問,為他眉間的惆悵感到不忍。

  「沒什麼,只是家中出了一點意外,已經過去了。」他淡描輕寫的帶過,不願提起不堪回首的過去。

  「要是真過去了,你眼中就不會帶著淡淡愁緒和痛苦,好像才一想起來就有如刀割……」不該再問了,他的事與自己無關,千萬不要太過好奇。

  她努力說服自己別付出太多關注,有好奇心不是壞事,可是若多事的介入其中,那就絕對會被唾棄到無顏見仙,她發過誓要改的,絕不再招惹是非。

  但是……但是……好難喔!一見他兩眉間化不開的皺痕,她就好想問是怎麼一回事,就算不能出手相助也能一解心中困惑。

  「夠了,我的痛你是無法體會的,不要再撕開我心頭的傷痕,它的確痛如刀割。」至今仍未痊癒。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嘛!有疑惑不解開,她比他更痛苦。

  「冷眼觀世情,不擾天道行,你忘了這一點嗎?」果然是笨仙子,迷糊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受不了她的蠢的麒麟冷冷揚言,一把拉開她,不讓這一人一仙傷春悲秋,衍生不該有的男女情愫。

  他被冷落久了,倒也習慣遭漠視,多個人分擔他肩上的重擔也算是件好事,但他不免擔心這笨仙女會被人間男子拐走,搞丟自己的心。

  「啊!阿猛。」她差點忘了他的存在。

  羞紅臉的淨水突地跳開,乾笑不已的捧著微燙的雙頰,一副作賊被逮的心虛樣。

  「嗯哼!你最好不要隨便動心,小心菩薩放龜咬你。」觀音大士腳底下那只神龜可兇惡得很,牙尖嘴利。

  「我……我……我什麼都沒做喔!乖得像嫦娥娘娘身邊的小白兔,沒有惹是生非。」到現在為止還沒是非找上她,應該沒事吧!

  人不能太篤定,就是神仙也一樣,就在麒轔嗤哼的同時,不遠處又有事情發生了,只是他們現下還不知曉。

  「阿猛,你口氣和善點,別嚇到小淨。」風妒惡又將人搶回懷中,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碰她一絲一毫。

  「阿猛是你叫的嗎?」不屑的黑眸斜睨,流露出鄙夷和蔑意。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如何方式相處,一旦有我在,你休想再用言語羞辱她。」他語氣堅決,不做任何讓步。

  神獸的躁脾氣被挑起了,他眼一沉的冷視,「你管得未免太多了,我們的事幾時輪到你開口。」

  也不稱稱自己的份量,學得跳梁本事就自以為能升天,他爪子一伸就能將他打趴,撕成四大塊不是難事。

  人就是蠢在無自知之明,和糊塗仙子一樣不自量力,一分力氣想做七分事,以卵擊石猶自沾沾自喜,以為螢蟲之光足以和日月爭輝。

  蠢,呆、笨,人之三大弊病,比死還可憐。

  「天下人管天下事,路見不平自當拔劍相救,俠義中人自是不落人後,一掃天下不公冤屈。」這是他身為衙門中人應盡之職責。

  風妒惡義正訶嚴的指責,錯以為他對淨水的關心出自人之常情,若換了其他受辱女子,他照樣會挺身而出,為其喉舌。

  殊不知暗生的絲絲情縷已扣住他的心,盤根發芽地長駐心間,難以拔除,自以為以大公無私的心態維護佳人,未曾探究悸動的心為何全然偏向一人。

  情一入心,人就不再是自己,他,不想動情,卻心不由己。

  第三章

  「咦!小淨呢?」

  為一己之見爭執不下的兩人如兩頭氣盛的公羊,互看不順眼地叢言語角力,一方帶著冷冷的輕蔑,一方充滿憤怒的火氣,短兵交接,以精厲的眼神互表對彼此的不滿。

  驀地,一陣冷風吹來,先發現話題中佳人不見的風妒惡頓時心慌不已,丟下面無表情的爭論對手,滿山遍野的尋人。

  原本在這個時候他們早該到達下一個城鎮,可是一看到清澈見底的潺潺溪流,某個童心未泯的女子又高喊著要泡腳玩水,既定的行程因此耽擱了。

  雖然離太陽下山還有一段時間,可是據聞這片樹林有猛獸出沒,出入商旅多半多人結伴同行,絕不落單或輕裝上路,以防發生不測。

  因此,他的擔心不是無原由,就算是習武之人也不敢獨自行走,更遑論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

  不過他的憂慮在看到草叢間蠕動的秋香白衣服時卸下,繼而失笑的雙臂環胸,不動聲色地看著那抹小小的身影吃力將兩腳從雜生的蘆草中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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