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小心!」
忽地傳來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和驚呼聲,她還來不及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人已被姊姊推開,眼睜睜的看著姊姊被一輛卡車撞飛、重重落地,接著是一片沭目驚心的鮮紅……
第一章
頭痛,痛到不行!
彷彿腦海中有一隊小人兒在實行戰地操演,柳先開的頭簡直是痛到彷彿快爆裂開來。
抬起虛軟的手,他無意識的四下移動,好像在找尋什麼似的,但當他的手真的觸到一具溫熱的身軀時,原本緊閉的眼卻在轉瞬之間睜得老大,驚訝讓他忍不住在心中低咒。
該死!他床上怎麼會有……會有一個人?
霍地轉頭,他用狂歡一夜後佈滿血絲的雙眼望著身旁的人兒,那有稜有角的唇瓣不禁泛出一句沉沉的呻吟。
這算不算是酒醉誤事啊?
應該算吧!
關於昨夜的記憶一一回籠,柳先開忍不住又呻吟了一聲,但卻阻止不了那隊努力在他腦袋中敲敲打打的小兵,那群小兵讓他頭痛得想殺人。
可是身為一個大企業的掌舵者之一,他很清楚不管他多想殺人,眼前最重要的事還是解決身旁這個可能的「大麻煩」。
她……好像是他在路上撿到的女人。
想他堂堂跨國企業總裁,和好友一起創立了「烙集團」的偉岸男人,在業界號稱「不沾鍋」的柳下惠,同時也是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竟然在酒醉後的隔天,在自己的身旁發現一個陌生的女人!
而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女人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耶!
該死的,他怎麼這麼會撿啊!什麼不好撿,撿回了一個女人?
要是這個女人知道他的身份,只怕會像八爪章魚一樣黏上來,所以她絕對會是個大麻煩。
而且更嚴重的問題是……他竟然記不起來自己究竟有沒有和這個女人怎麼樣。
他努力地想著,甚至抬手捶了捶自己那顆痛到不行的腦袋,但不論他怎麼敲,就是沒辦法把昨晚失落的記憶給敲回來。
「該死!」幾乎像是快著火般疼痛的喉嚨,終於發出了一句瘩啞的低咒。
「大清早的別這麼粗魯!」
活像是回音似的,那清清冽冽的嗓音夾帶著清楚的埋怨,突然迴盪在這空蕩得有些過分的房間中,柳先開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怪起自己的房間為何如此空曠。
「你……」他愕然地轉頭看著床上的女人,臉上的錯愕神情完全不符合他慣常表露的精明。
「我醒了。」慕花露睜著一雙大眼,直勾勾地望著他,態度上沒有半點扭捏,只是告知。
廢話,他當然知道她醒了好嗎?
沒好氣的在自個兒心裡咕噥一句,說出口的話語自然頗為不客氣。
「我當然知道你醒了,我有眼睛,我會看!」
「喔!」被人莫名其妙凶了一頓,一般人理所當然會覺得委屈,可她卻像是無所謂似的聳聳肩,對他的惡聲惡氣完全不在乎。
興許是對自己有著極大的自信,所以即使光裸著身軀她亦毫不扭捏,逕自翻轉個身,然後俐落地從另一側下床。
一片無瑕的雪白就在自己面前展露無遺,望著那片美景的柳先開,一時間竟看得癡了。
驀地他的喉頭一陣乾啞,一股熱流也跟著衝上腰際,那絕對只是一種男性的本能。
「你……」他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當他的視線掃到她起身後,床單上的那一抹紅漬時,腦海中頓起的不祥之戚立時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怎麼,沒瞧過女人光著身體嗎?」大剌刺的毫不遮掩,慕花露一邊四下尋找散落的衣物,一邊帶著輕靈的笑聲反問。
「你、你……」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終於,她長手一伸,撈到一件貼身小褲褲,她回頭嫣然一笑朝柳先開說道。
那抹笑看似燦爛而耀眼,但其實很是虛假,他瞧著瞧著,兩道濃濃的劍眉不由自主地攏成一條直線。
「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我的床上?」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向來實際的腦袋瓜子也開始正常運作。
「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姓慕,叫慕花露。」面對柳先開那帶著點質問的語氣,她並無絲毫的不悅,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好整以暇得像是他們不過是坐在一起喝杯咖啡那樣簡單。
「至於我為什麼會在你床上嘛……」隨手將剛剛從地上撈起的衣物套下,雖然那衣服只能蓋到她的大腿根處。
她不經意地在若隱若現中展現出一抹勾引,不過她對自己這近乎放蕩的行為毫不在乎。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可柳先開的雙眼卻還是忍不住直往她那穠纖合度的身材,和耀眼的雪白肌膚掃去。
「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床上,這個問題就更簡單了。」慕花露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她雙手抆腰,居高臨下瞧著躺在床上的柳先開,那副傲然模樣,讓人不禁錯以為她是一個誤入時空的女神。
「因為昨天我在路上撿到你,看到你醉得慘兮兮的,偏偏我這個人向來心腸好,所以就把你撿回來啦!」
她帶著笑的說法和柳先開記得的正好完全相反,他幾乎可以肯定她在說謊。
可是真正教他佩服的是,她竟能將一個漫天大謊說得這般面不改色、幾可亂真。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我家吧?」瞇起深邃的眼眸,他對於她的說法提出質疑。
「這裡的確是你家沒錯,可要不是我,你昨晚鐵定會倒在街上當一夜的流浪漢。」
慕花露邊穿衣服邊說,臉上的神情遺摻著一抹傲然,彷彿她真的對他施了多大恩情似的。
「那……我是不是應該心懷感恩?」他雖稱不上是花叢浪子,但也不是沒有面對過這種宛若狂蜂浪蝶,凡事處心積慮的女人。
既然她這般肯定地宣稱她撿了他,必定有所圖謀。
是要錢嗎?夜渡資?
腦袋的悶痛讓他沒多說什麼,只是轉身伸手往床下一撈,撈起散落在床旁的西裝,然後掏出皮夾拿出十幾張千元大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