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我有可以光明正大毛手毛腳的對象,」劭深臉上的微笑絕對奸猾。「嫉妒嗎,小袁袁?」
「喂,我不管你怎麼說,你再叫我一句小袁袁,我馬上把這女人扔給你。」隼棠下最後通牒,不過劭深的笑容不受影響。
「我會扔回去的,小隼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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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悅耳的鳥鳴聲此刻在卓爾琴的耳中聽來,簡直跟震耳欲聾的噪音沒什麼兩樣。
「吵死了!」她蜷縮在被窩裡低吼一聲,然而那不絕於耳的鳥鳴聲沒有因此止歇,她在床上煩躁地翻來覆去,終於,她掀開被子,猛地坐直身體,沒想到一陣暈眩攫住了她的腦袋,她又重重倒回枕頭上,緊閉著雙眼,拒絕耀眼的陽光刺激她的瞳孔。
「天哪!」她呻吟了一聲,感覺到頭痛欲裂、口乾舌燥,胃部也有一絲抽痛。她已經太熟悉這種宿醉的現象,也能迅速適應,但是她卻從沒戰勝過那種會隨宿醉而蔓延全身的痛苦——一種令人自覺已成廢人的痛苦,尤其對她這種酗酒的人來說。
「老天爺!」她再度呻吟,這次的音調拔高了許多,但是沒有令她好過些。
「我真可憐你的老天爺,一大早就得和個爛醉的女人打交道。」一個冰冷、低沉的男聲傳來。
卓爾琴倏地張開眼睛,懷疑自己是聽錯還是酒精中毒了,她家裡怎麼會有男人?她是獨居啊!她緩緩的將視線移向敞開的門口,有個半裸又濕淋淋的男人就站在那裡,正用一對她所知最無情的眼眸睨著她,數秒之內,她震驚得做不出任何反應。
「你是誰?」她維持著躺姿,呆望著那個男人。他雙臂環胸,不可一世的神態搭配著最冰冷的視線,雖說是半裸,但遮住他下半身的不是褲子,而是一條白色的棉制浴巾,在爾琴眼中,那模樣其實和全裸沒有差別,但她訝異得忘了臉紅。
「反正不是你的老天爺。」他嗤哼一聲。
爾琴突然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她在床上坐直,努力回想著昨晚的情形,結果她最先想起的是眼前這個半裸男人的身份。
「你是尼克!」她倒抽一口氣,兩眼圓睜瞪著他碩實的裸軀。「你……你為什麼會在我家?昨晚我沒看見——」
「你要是還沒清醒就閉上嘴巴!」他冷冷的截斷她的話。「我沒空聽你胡言亂語。」說完,他便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一瞬間,爾琴所有的思緒全亂了,她匆匆環顧四周。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她小公寓的客廳甚至沒比這房間大,那麼她是在尼克家囉?!
昨晚的一切慢慢的滲入她腦中。她是挑了一個男人要他送她回家,但不是尼克,那為什麼她會和尼克在一起?昨晚沒發生什麼事吧?她猛地掀開被單,衣服都還穿在身上,只是皺得不堪入目,床單上當然沒有血跡——她的初夜落紅。顯然尼克很好心也很紳士的收留她一晚,不過以他方纔的態度看來,這似乎不是他自願的。她到底是怎麼遇見尼克的?
她跳下床,決心去問問那個出了名的冷血男人。她頂著昏沉的腦袋來到房門口張望,發現尼克背對著她,站在走廊末端那個房間的門口,他高碩的身材幾乎填滿整個門口。爾琴的心跳加快,就她所知,俱樂部裡的人都不大敢去招惹他,但他出色的外表總令人不自覺忘了他無情的本性。
突然間,尼克低下了頭,一雙白皙、纖細又赤裸的臂膀環住了他的腰,突顯了他的強壯及黝黑;接著,他就移進房間並重重的關上房門。爾琴呼吸一窒,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大概慢了三拍才領悟到尼克昨晚有帶床伴回來,現在還當她不存在似的和那女子進房辦事,可是幾分鐘前他就知道爾琴已經醒來了。天哪!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就這麼不在乎他的屋簷下有個陌生人完全清楚他現在在「做生意」?他為什麼不等她離開後再做?他完全不在乎別人會有多尷尬嗎?
面對那扇被尼克甩上的房門,爾琴的臉漲得跟聖誕紅同色,她呆滯又無措的找到浴室,衝進去把自己反鎖在裡面,跌坐在馬桶蓋上搜尋血液中最後一絲鎮靜,當她慢慢平靜下來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了。
她打量自己一身的狼狽,接著環顧這間對窮人來說太過奢華的浴室,驚訝的發現有不少女性用品。她自牆面的掛鉤上取下浴袍在自己身上比對,依尼克那麼高大的身材而言,這件浴袍的SIZE根本無法完全遮住他,而且浴袍上還留有一股十足的女性幽香。
她將浴袍掛回原處,然後繼續坐在馬桶蓋上發呆。尼克是這麼體貼的男人嗎?如果俱樂部裡的傳言屬實!尼克根本是個目中無人的太上皇。
「他才不管別人想要什麼哩!」她憶起小杜曾半抱怨半崇拜的說:「他是那種只要自己過得高興,其他人的要求都可以當屁的男人,我想他一定不知體貼為何物。」
一個不懂體貼的男人,會在自己住處的浴室擺放女性用品,供他帶回來過夜的女客們使用?或者是她搞錯,這裡是尼克某位客人的住處?一定是這樣沒錯。爾琴決定接受這個答案,而既然他們還在熱情纏綿,無暇顧及她的需要,爾琴便自動自發的借用這家女主人的毛巾和新牙刷梳洗,她花了些時間解開糾結的髮絲,直到她的外表像個正常人後才踏出浴室。
走廊盡頭的房門依舊緊閉,她往反方向走去,參觀了廚房和客廳。這位女客大概挺富有的,爾琴對此並不驚訝,能買下尼克過夜的女人絕不可能和貧窮畫上等號。她看一下時間,已經早上八點多了,但是她不覺得餓,她大概已養成只對酒感到飢渴的習慣了。
爾琴不敢逕自去找酒喝,她還不至於放肆到喧賓奪主的地步。她移向窗簾,掀開一角觀察窗外景致,這裡是二樓建築,樓下的馬路滿是趕著上班的車潮,但這條馬路很陌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放下窗簾,拿起電話打到公司請假,理由是她頭痛欲裂,可能是感冒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