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試做菜單,當我的早餐,再把任務交給你。」他賊笑一聲。
她認了。「那……你真的計劃要離開這裡嗎?什麼時候?」
「也許再幾個禮拜,這也不是我預期中的事。」他仍是說得平淡無奇,好像這對他而言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順手還拿出口袋的便條紙和筆,寫了一串數字給她。「這是我的電話,若有你無法應付的事再打給我。」
她木然的接在手上,好想問他,是有什麼意外的事讓他非得離開不可?而他所說的幾個禮拜又是代表多久以後?她並沒有「當家作主」的準備哩!她比較希望他—直留在這裡。
「你今天請假,是為了去處理那些『不是預期中的事』嗎?」她試探的問。
「你會不會問太多了?」他漠然以對。
她心添難過,請假原因都不透露讓她知道了,別的更不用提了,哎!他為何一直那麼神秘難懂?難道他就那麼小器,不能讓她再多瞭解他一點?
「我會盡量做好你交代的工作。」她就少問問題多做事吧!至少把他交代的事做到最完美,讓他寬心,這應該也是對他好的一種方式。
「很好。」他灼人的黑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她的心莫名的在發疼,尤其他走後,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心染上憂鬱,雙眼灼熱……
「珊,主廚怎麼走了?」同事們冒了出來,拍了她的肩頭一記。
她收起沉到地底的情緒,回答他們:「他今天請假。」
「耶!那今天是我們的自由日了,太好了!」同事們歡呼,很高興的又叫又跳,只有齊珊珊笑不出來,成了最不快樂的一個。
「珊,你老實說,主廚跟你求婚了對不對?」有冒險精神的率先發問。
求婚?「我……還頭昏咧!哪可能?」齊珊珊被問得莫名其妙。
「剛才他不是跪地跟你求婚嗎?」屏東的小文說了,其他人頻頻點頭。
齊珊珊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剛才為什麼一進門全擠在那兒不動,原來是全都眼花,看錯了。「他只是幫我拿掉鉤子!你們誤會了啦!」
「啊!」所有人發出失望的哀鳴。
「我們都覺得他有喜歡你呢!」有人覺得可惜。
「哪可能……我跟他根本沒有私交。」她試著說服他們,其實當冉在天突然蹲下幫她拔鉤子的時候,她也覺得有種神奇的分子在他們周圍迴繞,但他怎會喜歡她?她只是凡人,不是魔物……
「是嗎?」一群旁觀者還是不太相信。
「是真的啦……大家幹活吧!別說那些天方夜譚了。」避免大家過度的猜測,也誤導了自己的直覺,她快馬加鞭的催促:「快點去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主廚不在大家可以輕鬆點,但該做的一定得做好哦!」
「是,珊珊大廚。」大家齊聲說:
齊珊珊很高興同事們都賣她面子,她也提醒自己,冉在天既然把責任交給她,她就要打起精神好好做才行,不管他何時走,只要他還留在這餐廳的一天,她都要對他很好,絕不虧待他。
晚間九點整,餐廳打烊了;阿菜姊清潔完廚房內部已是十點多,齊珊珊檢查過瓦斯和各個角落才離開。
走出廚房,她才感到自己累了,蹣跚的踱步到地下停車場,像顆消下了氣的球,一點都不帶勁的坐在車裡,慢慢的發動車子,慢慢的開車離開停車場,她的速度又變慢了,讓她工作的動力突然消失……
一整天冉在天都不在,她真的好不習慣,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沒聽到他穿人耳膜的魔音,沒見到他高大的身影,她的心很不踏實。
她好想見他一面,想再問他個清楚,他若要走,是要走去哪裡?
但那都得等到明天!可是明天她也不保證自己就敢再開口問他,她沒有自信可以從他口中得到回答……
壓抑對他的瘋狂思念,她的車以牛速前進,就在行經南京東路之際,她的腰間開始有點不適,動手抓了抓,更難受;把冷氣開到最強,衣服撩高,希望她腰上的野獸可以平息睡覺去,可它不領情,還是啃蝕著她。
無法繼續開車,索性把車靠邊停好,身子磨蹭著椅背,痛苦到全身顫抖。
「噢……啊……」她需要一雙男子的手來救急啊!但總不能到街上隨便抓一個吧!
情急中她唯一想找的人只有冉在天,是他說她需要時,他會隨時出借他的手,她現在就需要他,可是……她的心游移在打與不打之間……
要是他沒空怎麼辦?現在已經十點半了,或許他會先來個冷嘲熱諷,那她會更加難受的。
還在躊躇,她的疹子可等不及了,癢得她想打滾,她再也無法忍受,打顫的手伸到包包裡摸索電話,打了電話給他,
手機鈴響了兩聲,他按聽了。「喂。」
「嗯……啊……」她低吟,難受到說不出話來。
「誰?」冉在天蹙眉問。
「是我……」
「珊珊!還以為是0204!」果真調侃了她一句。
「別開玩笑……我需要你……我好痛苦……啊!」她硬著頭皮求助於他。
「你在哪裡?」
「我在南京東路上,X咖啡館前……」
「我馬上到。」
馬上到?齊珊珊握著手機急喘,納悶著他怎會這麼說?他說的馬上是半個鐘頭,還是一個鐘頭?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內,她自力救濟扭磨著身子,力氣快用光了,「它」仍是和她作對,一分鐘不到,有人敲了她的車窗,她以為是「警察杯杯」來要她把車開走。
側眼一看,是冉在天,她的救星!喜出望外的開了鎖,他高大的身子立刻擠進車裡。
「怎麼會這麼快?啊……我以為要很久呢……噢!」
「我就在附近。」他融入在夜幕中,兩盞幽瞳深如魔域,帶著神秘的色彩。
「嗯!快……借我手啊!」她朝他伸出雙手。
他粗糙且厚實的大掌立刻牢牢地握住她的小手;她頓時好了很多,虛軟的垂下頭去,額抵在他的手上,身子虛脫般的隱隱發顫,就在這瞬間,她察覺他更緊密的包裹住她的雙手,給了她強烈的支撐力,今她的心起了不小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