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昏黃燭光下的姣好面容看來無比溫柔甜美,那股無以名狀的情感再度襲上胸口,緊緊揪著在其中跳動的心臟,教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好了。」她睜開眼二口氣吹熄臘燭,看著他笑。
邢磊起身要去開燈,她卻拉住了他,按開床頭燈,「等一下,開這邊這個就好,你切蛋糕,我要大塊一點喔。」
看她喜孜孜的等著,他笑著切了塊蛋糕給她,再切一塊給自己,陪她坐在床上吃。
「阿磊,你真的長得好像阿磊喔。」她邊吃蛋糕,邊盯著他瞧。
廢話,他不像誰象?
聽著她的醉言醉語,他無奈苦笑著。
「不過如果你是真的阿磊的話,我就不可能在今天看到你了。」
「為什麼?」
她吃了口蛋糕,看著他道:「因為阿磊又不知道我的生日,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沒空……」
「誰說的?」他一臉古怪。
「這還用人說嗎?他每年聖誕前夕都好忙,忙著打歌呀、宣傳呀、趕場呀……」她悶悶的道:「而且唱完了還要去公司的PARY,每次他回來時都已經兩三點了,去年還玩到凌晨四點才回來。」
去年?他愣了一下,「我以為你睡了。」
「我睡不著。」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地說:「為什麼你去年沒出現呢?你要是去年出現就可以陪我一起喝酒,我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你去年也一個人在家喝悶酒?」他皺起眉頭。
「嗯。」她咬著叉子點點頭,「我每年生日都是自己一個人,所以你明年要記得早點來喔,早點來我可以把酒分你一半。」
還分他一半咧?
邢磊臉色難看的吃著蛋糕,省得他忍不住開口罵人。
一想到她每年可能都差點醉倒在浴室裡,出現像剛才那樣的意外,他就覺得心臟無力、冷汗直冒。
開玩笑,她明年要是還碰得到酒,他就跟她姓!
「吃完了,YA!」她高興的叫了一聲,將盤子和叉子放到桌上。
「還要不要?」瞧她心情愉悅,他決定所有的教訓都可以等到明天。
她搖搖頭,打開可樂唱了兩口,背靠在床上,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隔。
「啊,真好吃,雖然是假的,可是感覺好像真的。」她呵呵笑道。
因為本來就是真的。
邢磊忍住這句話,怕酒醉的她會和他辯上半天。
他將吃完的餐盤丟到垃圾桶裡,趁她在喝可樂時,把剩餘的蛋糕收到廚房冰箱裡。
等他再回到臥房裡,只見她靠著床頭打起瞌睡來。
「葳葳,躺下來睡。」他走上前,拿走她手上的可樂,輕聲說。
「啊,什麼?」她醒了過來,不過睡意依然濃重。
「躺下來。」他幫她躺好,她卻抓著他的手不放。
「不要,我還不想睡……」她倔強的想睜開眼睛,沉重的眼皮卻一再合上。
「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不要走啦,留下來陪我……」葳葳輕蹙秀眉,努力抗拒睡魔入侵,我不想一個人……」
在理智上,他知道她已經和陳導演在交往,他若留下來,就真的是在佔她便宜;但在感情上,她難得對他撒嬌,雖然知道不應該,他還是莫名覺得很高興。
更何況,他這兩天,每次一想到她,他越來越有一種怕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不安。
當然他知道她不是東西,他也曉得這種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想法很自私,但他就是無法遏止那樣子的念頭在他腦海裡吶喊。
所以,他其實並未掙扎很久就上了床,陪她在床上躺下。
葳葳習慣性的縮進他懷裡,整個人放鬆了下來,打了個呵欠道:「阿磊,你真好……」
不,我一點也不好。
暗暗在心裡輕歎一聲,他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輕聲道:「睡吧。」
「嗯……」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著眼呢喃道:「阿磊……」
「嗯?」
「我愛你……」
他僵住,以為自己聽錯,低頭想問她,她卻已經睡著了。
聽錯了吧?
他聽錯了嗎?
輕擁著懷裡熟睡的好友,邢磊臉色有些蒼白。
他應該是聽錯了,葳葳只把他當好朋友而已,她怎麼可能會對他說那三個字呢?就算她真的說了也不一定是那個意思。
對,應該是他聽錯了,她剛才講得那麼小聲,聽錯是很有可能的。
他腦袋裡屬於理智的那一半想是這樣想,但另一半那不以為然的叫囂著。
怎麼可能聽錯?她雖然講得很小聲,但的的確確說的是……
邢磊瞪著她身後的牆,腦子裡一團混亂,明知道聽錯的可能性很高,但在聽到的那一剎那,他卻像是被雷轟到一般,因為他竟然覺得很…驚慌?高興?鬆了口氣?
為什麼他該死的會覺得鬆了口氣?
為什麼他還該死的感到一陣無以名狀的幸福感?
為什麼他甚至該死的在確定自己應該是聽錯之後,莫名的感到失望?而且腦海裡還自動冒出來一堆鬼理由想說服自己沒聽錯?
他甚至衝動的想將她搖醒,問她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就算她說了她愛他那又如何?難道他真想利用這點將她留在他身邊嗎?
對自己這無恥的想法感到惱怒,他差點就推開她跳下床,但幾分鐘過去,他還是躺在床上抱著她,因為心裡又默默的為「她愛他」這個不太可能的想法暗爽。
不行,該死。
將心神拉回正常思豬,他告訴自己要是她愛他的括,又怎麼可能和別人約會?
這問題有如天槌重重敲碎他臉上才開始浮現的傻笑。
像是一下子從天堂掉入地獄,他暗罵自己的妄想和愚蠢,但環抱著她的雙臂那下意識的收得更緊。
該死的,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他腦子裡想的是一回事,不想她離開的心情又是另一回事,而只要一想到這點,他心裡的慌亂更是比這些天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惡,她就像他的骨血、他的空氣一樣,這十年來她一點一滴的融入他的生活,現在不知從哪冒出一個五四三就要硬生生的將她剝離他的生活,哪有這種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