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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說實在的,他和葳葳兩個人互相照顧得好好的,就像阿成說的,一般老夫老妻都還不一定有他們這樣的默契,其他人算哪根蔥哪顆蒜?

  就算買個東西也有先來後到,怎麼算也是他比那個鬼導演認識葳葳認識得早;更何況他們之間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全做了,沒道理今天要退讓的是他啊!

  他越想越覺得理直氣壯起來,誰知腦袋瓜裡卻在這時天外飛來一句——

  可人家是和葳葳談愛情,你和她談什麼?友情嗎?

  Shit!誰說他就不能和她談愛情,他當然愛——

  混亂的思緒陡地中斷,邢磊僵住,震懾地往後移了兩寸,讓自己能看見她的臉。

  她沉沉睡著,小臉因酒意微紅,呼吸規律,熟睡的容顏貓如天使一般。

  「老天…」他深吸了一口氣,倏地重新將她擁入懷裡,抵著她的額角低喃著:「該死,我怎麼會沒想到……」

  突然頓悟的情感教他震驚不已,一切在此刻都變得清楚明白,包括那些渾飩不明的鬱悶,和那些他之前死不肯承認的嫉妒,還有他為什麼總是無法將她從腦袋裡趕出去。

  打從十年前在天台上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經悄悄的在他心裡腦裡霸佔住一個位置、落地生根了。

  他一直以屬自己只當她是朋友,結果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他愛她。

  這幾天來在胸中堆積、無處宣洩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他收緊還繞著她的雙臂,感覺到心在震顫著。

  何時愛上她的?

  這問題在空氣中迴盪著,邢磊嗅聞著她的髮香,回溯著追往的記憶,於是那些曾經他認為理所當然或莫名所以的行為,至此全尋到了原因。

  當年在買房子時,他想也沒想直接就訂了相鄰的兩間。每到各地巡迴,他總要打電話回來,直到聽見她的聲音,他才有辦法安心入睡。知道她有收集音梁盒的嗜好,看見造形奇特的音樂盒,他總會直覺多看幾眼,確定她沒有,便會直接買下帶回。只要遇到和她同行業的人,他就曾莫名感到親切。若是幾日沒見到她人,他總是覺得特別的煩躁鬱悶。

  而每回他看見她和別的男人約會談笑,他當天心情就合特別不好,只是當時他一直不肯承認這兩者之間的關聯,或者該說遲鈍得沒發現?

  相識十年間的回憶一幕幕蕩過心頭,她曾指著他鼻頭破口大罵,也曾一臉震驚的在台下看著他唱歌,他記得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掉淚,是因將看了報導戰爭孩童的電視新聞,他更記得在他曾經想放棄時她的怒斥與鼓勵。

  從一開始,他就在她身上看到堅強,她總是勇敢的迎向前方,坦然的直視著自己的未來,即使她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是什麼,她依然堅定的走下去,然按承受結果,無論成功與失敗。

  成功了她會高輿,失敗了她一樣會抱怨、會哭泣,但睡一覺過後,她會站起來重新面對自己的生活。

  思及此,一股不安突在心中泛湧。

  她沒了他一樣能生活得很好,但他那完全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

  事實上,是他需要葳葳,甚於葳葳需要他,他才是那個依賴著對方的人。

  他愛她。

  他需要她。

  他不能一天沒有她。

  既然如此,似乎沒有任何理由他和她不能在一起,不是嗎?

  也許他該問她求婚,這樣子她就一輩子是他的——

  他思緒一頓,雙眼一亮。

  不,應該是說他們本來就該結婚!

  所有的一切豁然開朗起來,雖然他還無法確定她的心意,但至少她不討厭他,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十分喜歡他的,那麼他只要從現在開始,確保她不會喜歡或愛上別人,再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拐進禮堂,她就會永遠都是他的了!

  暗夜裡,邢磊腦海中的思緒轉得飛快,輕擁著葳葳,他很快的決定了一些該做的事。

  他知道其他人會幫他的,特別是在他們期望了幾年後的現在。

  想起小汪、阿成和張哥,他不由得苦笑起來。

  看來找個時間他得去和小汪道歉了。

  葳葳囈語了幾句又安靜下來。

  他撫著她的臉,知道自己會用盡所有辦法,將她留下。

  第七章

  音樂盒。

  林可葳盯著桌上的音葳盒看,神情有些恍惚。

  聽著那悠揚的樂聲,她不安地咬著指甲。

  音樂盒很漂亮、很古典,說實話它沒有什麼不對,事實上那是她一直很想要的古董造形音樂盒。

  音樂盒的外形是一棟古典美式旅館,白色的牆、精緻的手工,連每一扇門、每一扇窗都是巧手刻創出來的,純手工的精品模型。

  在其上面的屋頂可以掀開,音樂會從中流洩出來。

  那是電影「似曾相識」的主題曲,而這音樂食,就是仿造電影裡男女主角穿越時空相識相戀的那楝旅館。

  她一直在找這東西,但一直沒找到,直到她生日的第二天早上。

  它就這樣擱在她床頭旁的桌上。

  是阿磊送的,她知道,因為椅子上擱著他忘記帶走的外套,而且她冰箱裡還有剩餘的生日蛋糕。

  讓她心煩的,是她完全想不起來她生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努力回想,卻只記得自己在浴室裡唱歌,至於後來她是怎麼從浴室回到床上的,她腦海裡只有一片空白。

  他那天提早回來了嗎?

  瞄了眼腿上幾乎已快痊癒的傷疤,她不由得眉頭緊蹙,再一想到從那天之後,她家含酒精的飲料全都不知去向時,她忍不住懷疑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而且讓他搜刮她家的酒。

  這兩天她都沒碰到他,所以也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兩眼上飄,抱著膝頭、瞧著天花板——就算碰到了,她大概也不敢問。

  可是,唉……好煩呀……她那天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呀?

  再次啃咬著食指指甲,葳葳的視線又不覺回到音樂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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