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在說我自己該受報應。」不必怪龍壑,她的煩躁與不安都是自找的,是自己做不到清心寡慾,所以被龍壑所誘、為他心緒起伏,活該!
「你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在怕什麼?」龍壑伸出修長的手指,將散於臉頰的髮絲攏回她耳後,溫柔地問道。
「沒什麼,全都是我在自作自受,與他人無關。」原本嬌柔的嗓音竟也變得粗嗄。
「他人?我是他人?」他心一沉!她把他隔距在外?
「就這樣吧。」她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就隨便吧。「你走你的路,你的決定我只能尊重,我會退到一旁默默地看,不敢干預。」
她想將心給封鎖住?
「不,不許!我不許你對我視若無睹!」龍壑忽覺鬱悶,摟住她的腰,低頭便吻住她,卻發現她的唇好冰涼。
她不動不移,由得他吻,熱情,引燃不起來。
吻了半晌,他感受不到她的熱情,只好移開唇片,沙啞道:「你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這樣吧。」她斂下眼,不願再道。如果他真在乎她,會知道她在想什麼;反之,若心無交集,說再多,也只是囉嗦。
龍壑眉心緊鎖,摸不著她心思的感覺讓他不安也難受。
「又星……」
她打斷他。「你的『放手一搏』開始進行了吧?祝你成功。」丟下無意義的話語後,她便告退離去。再對峙下去,她只覺得累。
「又星!」
她邁步走,頭也不回。
他瞇了瞇眼,聲音繃緊地道:「會有好結果的!」嘴巴上雖這麼說,但為何他卻忽然間也沒了把握……
*** *** ***
「可笑!我下放官鈺一事竟然給了龍壑大作文章的機會,還成為他反擊的契機,我實在太不小心了!」白戲牆異常冷靜地嘲笑自己。他居然也會犯錯,他憤怒地下放官鈺,卻給了龍壑可乘之機,大肆渲染成是官鈺畏罪潛逃,也讓官鈺中毒案成了羅生門,無法證據確鑿地將兇手的帽子扣在龍壑頭上。
看來龍壑在朝廷所收買的官員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多,倒是那群官員還真沉得住氣,多年來都沒有露出馬腳,讓他無法防範。
「公子,咱們處於劣勢啊!」親信神色凝重,不曾看見主子吃癟的他也很緊張。
「公子、公子——」外頭又匆匆奔進另一名侍衛,急忙稟道:「公子,洪親王捎來消息,說他擋不住宰相以及郡王、尚書、太尉們的集體奏章攻勢,他們不斷在皇上面前嚼舌根,陳述龍壑的種種英勇行為,導致皇上對『日月寨」寨主龍壑頗具好感,已經動了心念,要將『忠勇王』之位封賜給龍壑!」
白戲牆慢慢勾唇冷笑,道:「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啊……」龍壑學他在皇帝耳畔進言的方式,進而改變皇帝的意志,看來已成功了。
「現下怎麼辦?」親信憂心忡忡地問著。
「不怎麼辦,賊子畢竟就是賊子,惡毒本質是根除不了的,相信再過幾日,皇上便會發現『忠勇王』是真正的奸佞之徒,進而打消封賜他的念頭……」白戲牆幽幽迸話道。
*** *** ***
天色將暗未暗,四周灰灰濛濛的,天地之間顯得朦朧且不真切。二十輛馬車喀嗒喀嗒地來到鞏山山腳下,打算繞行山路通過鞏山,進入江西一帶。
「一切都會沒事的。」馬伕胸有成竹地說著,駕著馬車平順地往前走。
「是啊!『日月寨』已不再作惡,它可是名門正派,所以咱們通過鞏山不會有任何問題,很安全的!」他們便是得到暗示,這才敢將這二十輛馬車行至「日月寨」的勢力範圍裡。
「大家就不必擔心了!」
馬車一輛輛地依序而行,平穩地行駛在山路上。
就在即將到達山腰之處,驀地,一大片烏雲飄了過來,而且烏雲愈來愈濃厚,幾乎蓋住了整條山路,霧氣瀰漫,還呈現灰蒙色澤,遠遠望去,竟然分不清楚究竟是烏雲又或者是煙塵,而這不正常的天象果然讓車隊開始起了混亂。
嘶~~嗚~~喀嗒喀嗒~~
馬匹厲聲鳴叫,馬蹄聲顯得紊亂不安。轟!一聲雷響,數十匹駿馬同時哀鳴,響聲驚天動地且淒厲可怕,鞏山山腰呈現詭譎氣氛。
半個時辰過去,黑霧漸漸散去,似是煙塵的奇怪雲霧也全飄散開來,然而狂囂嘶鳴的馬匹有些卻無力地倒在地上,有些則在山路邊啃食綠草,不過都顯得病態無力。
最駭人的是有十多名漢子也倒在地上、馬車裡,不言不語,狀似活死人。
「他們是朝廷派去南昌賑災的車隊啊!」當「日月寨」門徒以及商旅發現到他們的慘狀時,只來得及救助中毒者下山就醫。
「車隊遭劫了!這一行是賑災車隊,但是貨物以及黃金全都不見了,人也都傻掉了,好可怕呀!」
「馬伕和護衛像是中了怪毒,居然個個渾身乏力、記憶盡失,好可憐喔!」
「中毒?又是中毒?」
「跟『日月寨』有關聯嗎?賑災車隊可是在『日月寨』所盤據的鞏山被搶的!」
「『日月寨』有這麼笨,在自家家裡打劫嗎?這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
「難說呀!你們難道沒聽說過置之死地而後生嗎?『日月寨』寨主龍壑就是聰明過人,所以用這一招才不會讓人懷疑到他們身上去。」
「『日月寨』到底是正還是邪啊?都亂掉了啦!」
我倒覺得『日月寨』現出原形來了……」
又一次地,「日月寨」的正邪之論再度翻轉,弄得百姓們不知該相信誰,自然也又影響了朝廷觀感。
*** *** ***
寬敞的廳堂裡,聚集著十多名「日月寨」的重要部屬,廳內雖然有討論聲,卻顯得沉肅,這股濃重氣氛還擴散至廳外,凝重地包圍住整座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