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皇宇穹抓開小傢伙。
「吵什麼呀?」車門被打開。「我在外面都聽到你兒子的叫聲。」皇夏生一身華麗皮草,頭戴「掩人耳目」破鴨舌帽,坐進車裡。
「告訴司機可以開車了,後面的車也是。」他對著門外的隨車侍者說。
「你要去?」皇宇穹這才略顯驚訝地問。
「當然。那一帶可是我的土地。」其實,他是想去採薔薇。那一帶專長品種珍貴的雪地薔薇,是妻子可虹最愛的花,他要去採一大把回來,採到雙手扎滿硬刺淌血,可虹一定會很感動。皇夏生越想越得意,摘掉頭上的破鴨舌帽,故意丟給夾在他和皇宇穹中間的6655321。
小傢伙興奮撲跳,開始亂咬那破帽。藍馥陽欠身,伸長手將小傢伙從兩個男人身邊抱來,扯掉它的新玩具。
皇夏生挑眉,笑了起來。「你的行為好像我身上有病菌,會害你們可愛的狗兒子生病。」
藍馥陽沒回話,只是禮貌性一笑。你們的狗兒子……
雖是長輩,但也不算長輩,無須擔心。她想起皇宇穹早餐時講的話,他們皇家男人似乎熱愛弦外之音的說話方式。
「沒有最好。愛留連『O邊境』的人——」
「喂,夠了沒,皇宇穹,大律師,大學者,你這句話很不聰明——你暗示『O邊境』是病源,這可是嚴重的歧視!」皇夏生難得態度嚴正。
皇宇穹不應不理。
皇夏生冷哼,撿回自己的破鴨舌帽——多了幾個狗啃的小破損,他開口:「皇宇穹,你今早是不是沒餵飽這沒家教的小東西——」眼神瞥向趴在女人胸脯的米白身軀。
6655321猛舔著藍馥陽喝香檳的嘴,藍馥陽雙臂展開,拿遠杯子,頭左右偏轉著,仍避不掉擺尾狂喜的小傢伙。
「也太餓了吧!」皇夏生嘖嘖稱奇。
皇宇穹皺眉,長臂一伸,拎兔子似的,將小傢伙揪到身旁椅座上,一手掏出衣袋裡的方帕,遞給藍馥陽。
藍馥陽放下香檳,取過他手中的方帕,擦了擦臉。
6655321不滿地叫了一聲。
「坐好。」皇宇穹馬上命令。
他今早的確還沒餵食小傢伙。他們吃「過分豐盛」的早餐時,小傢伙在起居間熟睡。睡醒,已在車上,準備和他們回皇家。
皇宇穹打算讓6655321在車上,喝點松露碎加牛奶。他拿起腳邊的紙袋,取出一隻琺琅盒,打開蓋子,端著淺盒湊到小傢伙面前。
6655321抽抽鼻頭,搖著尾巴,舔食起來。
「你給它吃什麼?」藍馥陽驚覺地揚聲,美眸直瞅小傢伙盤裡的奇怪液體。
「加了熟透松露碎屑的牛奶。」皇宇穹回道。
「喔——」皇夏生拉長音,彈指。「沒家教的小東西對吃很講究,果然有得到真傳——」
「你怎麼可以給它吃那種東西!」藍馥陽喊了起來。
「那種東西?」皇夏生挑眉,一臉興味。
皇宇穹將視線移向藍馥陽。她有些激動地紅了臉,義憤填膺。
「它會生病的,你應該給它吃幼犬專用的食物。」
「我盡量不給它吃罐頭——」
「那是專為幼犬調製的,對它的身體比較不會造成負擔。」藍馥陽據理力爭似地直對皇宇穹說道。
「我不知道那是專為拉不拉多——幼犬——6655321調製的。」皇宇穹說了這話後,藍馥陽整個人一呆。
皇夏生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兩個像極了那種對教養小孩的理念,意見不同,成天爭吵不休的平凡夫婦!」他拍手驚歎,笑了好久。
6655321飽足了,翻白肚皮,在椅座裡滾磨著。皇宇穹收了琺琅盒,看著藍馥陽。她咬唇,撇開臉龐,望著窗外,手裡揪著方帕。
「嘿,我想到了一件事,」皇夏生止住笑聲,拿了一杯香檳,邊喝邊說:「我妻子曾經說她想養一頭獅子。那時,她問我,如果她讓那獅子從小吃素,不吃肉,會不會怎樣?我回答她,獅子會死。貓科動物本屬肉食性,一定要吃肉,只給它吃素,它很快會死掉。我這麼說,應該沒錯吧——」他停頓語氣,看了看藍馥陽和皇宇穹。
皇宇穹俊顏冷漠,對他擺龍門陣沒興趣。
倒是藍馥陽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皇夏生對她攤攤乎,瀟灑地說:「是吧,獅子又不是草食性動物,要當它是草食性動物養,它一定會死的嘛,這是常識對不對?」
藍馥陽點了點頭。她不是要應和,只是下意識地聽起這狹小空間中,較為明顯的聲音。
「但是啊,你知道嗎——」皇夏生對她一笑,再斯文的笑,也抹不掉長期停駐他俊美臉容的花花公子無賴勁兒。「我說完那些話的隔天,電視報導一則新聞——一名義大利人養了一頭從小茹素的公獅,那公獅從小吃蔬果長大,健康良好……我妻子看到這則新聞,就情緒失控了,與我大吵一架,說我騙她。」嗓音在此結束。
「後來呢?」藍馥陽聽興正濃。
「結論是,獅子可以吃素長大,6655321當然可以喝松露碎加牛奶而不生病。」皇夏生撇唇,側首看一眼皇宇穹。「6655321這嗜好可是家族遺傳,它的父母也愛松露碎加牛奶。」
「何不明說是你養壞這些傢伙的胃口。」皇宇穹終於出聲了。
藍馥陽看向他,兩人眼睛對上,皇宇穹把吃飽愛打滾、要睡不睡的小傢伙抓給她。
他說:「它喜歡你的味道,讓它睡了,省得要鬧。」
「好。」她應聲。
「啊!」皇夏生語氣恍若吟詩。「港口到了,我要為愛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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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花在雪地盛開,圍繞著女性細緻的裸足。
藍馥陽站在荊棘叢裡,讓馮達朗完成今日最後一幅影像。
「完美!」馮達朗按下快門,唯獨透過這種方式,他才能捕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