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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站在窗邊對車中的她笑了笑,才關上窗戶,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鑰匙走出門,順道替她撈了雙涼鞋,然後鎖好門走回車上。

  「你搞什麼鬼?」她滿臉錯愕地望著坐進駕駛座的張鴻羽。

  他將她的鑰匙和涼鞋交還給她,然後氣定神閒、笑容滿面的道:「你不知道嗎?」隨即發動車子駛離。

  「知道什麼?」她有些驚慌地看看他,再看看離她越來越遠的屋子。

  「你被我綁架了。」他笑著說,一臉輕鬆自在,好像這種事他天天干一樣。

  綁架?!除了瞪大雙眼、無法置信地看著他,劉少君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我該叫救命嗎?」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到話說。

  他的回答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真不敢相信!這男人竟然在裝無辜。他幾歲了?三十二、三十三?

  劉少君眨了眨眼,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要鬧了,我必須回去工作。」

  「不,你不用。我打電話問過你的編輯了,她說你剛交稿,休息個兩三天沒什麼關係。」他露出潔白的牙齒。

  「什麼!」她萬分詫異,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編輯為什麼會和你說這個?」

  他微微一笑,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和她說,我是你的未婚夫。」

   ※  ※ ※

  待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她便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的想帶她去度假。

  忿忿地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他竟然和出版社的人說他是她的未婚夫!

  他怎麼能說出如此荒唐的謊言?

  一想到要去向出版杜的人解釋那不過是個玩笑,她就覺得很尷尬。

  「要不要吃蜜餞?」見她氣得不肯說話,他拿出一袋零嘴,想賄賂她。

  不要。她很想這樣說,但是若一路上都是這種氣氛,她想她很難忍受到花蓮。

  既然她已經出來了,而且注定要和他相處兩天,她決定未婚夫事件可以等到回來以後再和他算。度假就度假吧,反正她也很久沒度假了。

  劉少君稍加思索一下,便伸手接過,邊問:「你買了些什麼?」

  見她肯接受了,張鴻羽暗自鬆了口氣,笑笑地說:「一些零嘴。」

  劉少君打開一看,裡頭大部分是些一包包的酸梅、烏梅、白梅、辣梅之類的蜜餞,「你買那麼多梅子做什麼?」

  「我不知道你想吃哪一種,所以都買了一點。」

  她在袋子底下又找到了一盒暈車藥,她拿起那盒藥,心情因為他的細心,不覺好了起來。會暈車的事,她只和他說過一次而已,她很高興他還記得。

  「有沒有水?」「等等。」他大手向她腳邊一撈,一瓶礦泉水就拿在手中,「喏,給你。」

  「謝謝。」她接過來倒了一杯,想了一下突然問:「你要不要喝?」

  「沒關係,你先吃藥。」

  劉少君聞言不客氣的先行吃了暈車藥,然後又倒了杯水給他。張鴻羽接過手,很快地便喝光了。

  她沒來由地注意到他唇齒碰觸到的杯緣也是她方才就唇的地方,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還是根本就是故意的。而她的視線無法離開他的側臉,特別是他那張看起來有些性感的雙唇。

  車子突然一轉,下了高速公路,她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看向車外,「這是哪裡?」

  「基隆。」

  「路好小。」她把第一印象說出來。

  「你沒來過?」他順著指針將車開向海岸公路,訝異的問。但一問完他就想到因為她的腿,她可能很多地方都沒去過。

  「嗯。」她應了一聲。

  車子在街口一轉,眼前豁然開朗,路變寬了。之後車子駛上了一座橋,前面有紅燈,他將車停下等燈號轉綠。

  天上有幾隻飛鳥在河上盤旋,突然一隻俯衝而下,降至水面又急遽往上攀升,使得劉少君瞧清那只飛鳥的模樣。

  「老鷹!」她詫然地輕叫出聲。

  「什麼?」張鴻羽轉頭看她。

  劉少君有些興奮地抓著他,指給他看,「看,是老鷹,好大一隻。」他順著她指出去的方向,果然見到一隻大鳥在天上飛過,腳爪上還抓著一樣東西。他好奇的問:「它爪上抓的是什麼?」

  「不知道。」她瞇著眼想看個仔細。

  張鴻羽也跟著看了半天,然後不確定地道:「好像是垃圾。」

  「不會吧?是不是魚?」她話才問完,就看清楚那老鷹爪上的東西,不禁愕然地道:「天啊,真的是垃圾。它為什麼要抓垃圾?」

  「可能要帶回去做窩吧。」他一扯嘴角,開玩笑的說。

  「啊?基隆的老鷹住在垃圾窩裡嗎?」她掩不住驚訝地回頭看他。

  前頭燈號一變,見她一臉憂心,他邊開車邊安慰她:「我不清楚,也許是它爪子不小心勾到了。」

  劉少君蹙起眉,忍不住咕噥了旬:「現在的人越來越沒有公德心了。」

  望著在藍天白雲間遨翔的飛鷹,它爪上的垃圾似乎在控訴人們的惡行。

  悠悠白雲大鷹飛,雲泥鴻爪垃圾堆--好一個旅遊批注!

  她的心情不由得陷入低迷,直到車子開上海岸公路,在看到一望無際的海天一色時,才又漸漸舒坦。

  海風吹來大海的味道,有些鹹鹹的,卻令人莫名溫暖。

  遠處的海上有著一艘漁船,遠遠望去,似乎一直停滯不前,仔細瞧瞧才發現它有花動。岸上這邊,有不少釣友迎風站在岩石上垂釣,透明無形的風引著藍綠色的海水拍打著巨岩,激起丈高的浪花,然後化成白色的泡沫退去,下一波的浪跟上,一波又一波,前仆後繼的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撲上高巖,跟著又一一緩緩地敗戰而去。

  沒來由的,她想起精衛填海的故事。上古時的精衛為報大海亡國之恨,死後化身鳥兒,銜著一根根的樹枝丟入海中,幾千年下來,大海仍在,精衛何存?好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傻鳥。為什麼這世上總有這麼多傻鳥呢?而傻鳥多,蠢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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