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問這……什麼意思?」她望著他,心跳加快。
他俯下身,在她左耳畔緩緩低聲道:「因為如果有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劉少君輕喘一聲,因為他說話時那溫熱的唇碰到了她的耳廓。她敏感的往另一邊縮,想躲過,微顫地道:「不要……不要開我玩笑。」「我不是開玩笑,你應該知道的。」他的唇靠了過去輕言低語,再度刷過她的左耳。
左耳又酥又癢又麻,劉少君喘了口氣,只覺得小腹有種空虛的燥熱。
「不要這樣。」她的右臉碰到右肩,早已無路可退,她受不了他的唇一直有意無意的碰著她的左耳。地想把自己的左耳給藏起來,只好轉過臉來面對他,沒想到他靠得太近,她一轉過來雙唇就掃過了他溫熱的唇。
劉少君立時屏住了呼吸,想再轉頭避開,卻被他那雙黑瞳中的情慾震懾住,她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動彈,只能望著那雙黑眸。
他的頭微微一動,熱唇就碰到了她的,她又吸了口氣想轉開,卻也想要他再來一次。
他見她沒動,很快地湊上前,蜻蜒點水似的伸舌舔了她上唇一下。劉少君再度輕喘口氣,還沒來得及吐氣,他便又以唇舌堵住了她的嘴,這次不再是試探性的輕碰,而是唇舌火辣辣交纏的深吻,有如野火在炙燙的艷陽下燃燒乾燥的荒原,迅速地吞噬大地上的一切。
虛軟無力的感覺很快蔓延至全身,小腹中的火熱越形高漲。他不知何時整個人壓在她身上,當她幾乎快要窒息而死時,他才離開她的唇,額頭和她相抵著喘著氣。
「老天。」他低低吐出兩個字,眼中還有著火熱的慾望,無法相信才一個吻就讓他幾乎失去自制。
她也想叫老天,卻只能望著他急促的呼吸,感覺到自己雙頰火紅髮燙,而且覺得暈眩。
他見她又犯病,鬆開她的手,撫著她的右臉,「不要緊張。乖,深吸口氣,再吐氣,間隔慢一點。照著我的話做,吸氣……吐氣……」他慢慢的說,幫她調整呼吸。
劉少君照著他說的緩緩吸氣吐氣,做著深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暈眩才漸漸退去。
「抱歉,亂了你的呼吸。」見她氣色和緩了些,他才問:「醫生說這是換氣過度症,情緒過於激動時才會發生。你第一次發作是何時?」
她撇過臉,不想回答。
「少君?」他又問。
她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才以沙啞的聲音回答:「五年前。」
聽到答案,張鴻羽感覺像是肚子被捶了一拳,久久才訥訥地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第九章
晚上九點半。
在黑色大理石打造足有二十坪大的寬廣浴池中,白煙從清澈見底的泉水表面蒸發向上,形成蒙嚨的霧氣。右面牆上的石獅口,不斷流出熱燙的泉水,左壁上則有著兩盞宮燈。
前方是入口處,僅以一整片玫瑰石做成的屏風擋住,後方沒有任何屏障,只有上頭掛了個造形古樸的風鈴。這兒地勢高,往外望出去便是山下的城鎮,山下的人看不見這裡,池中的人卻能從這兒看見山下的風景。
浴池的水深及腰,而且浴池在邊緣拔高起來有如長椅般,讓人方便坐著泡溫泉看風景。
劉少君正包著白浴巾坐在這兒泡溫泉,凝望著山下黑夜中的點點燈火。夜風一吹,頂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好點了?」
劉少君聽到聲音倏地轉過頭,只見凌俊身上裹著條黑色的浴巾,下了泉水走向自己。洗去了臉上髒污的凌俊,有著傾國傾城的容顏,配上她那打薄的短髮,看起來像是俊美的少年。但是那玲瓏有致、勻稱姣好的身材,加上一身足以和少見陽光的劉少君媲美的白皙肌膚,可就讓人不容錯認她的性別了。
「嗯,好了點。」劉少君微一點頭,輕聲道謝:「謝謝你讓我這麼晚還來泡溫泉。」她知道這池子到晚上九點後就不再開放,是這女孩特別通融的。
「不客氣。」凌俊在她身旁坐下,「你覺得這裡如何?」
「很漂亮,很安靜。」她望著山下的燈火,簡短的回答。
凌俊用手撥了撥水面,「介意我問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劉少君轉頭看她。
「大個兒說是他害你不能走的,你為什麼不恨他?」她直視著劉少君的雙眼。
「不是不恨,只是我也有錯,去怪他,倒不如先怪我自己。而且,恨又如何呢?找他報仇嗎?他能賠我一雙腿嗎?」她淡淡一笑,「不行,是吧?何況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是浪費我的心力、生命和時間而已。還是說去和他要錢呢?我不是乞丐,並不缺錢,拿那麼多錢做什麼?放著生利息嗎?等我哪天死了,還不也是別人的。」
「你很認命?」凌俊揚眉。
「不,我只是很珍惜生命。」劉少君認真的回答。
「既然珍惜,為什麼又不敢接受真心?」凌俊質問。
「你--」劉少君愣了一下,臉色微變,有些慌的撇過頭,裝傻地道:「什麼真心?我不懂。」
「不懂?我還以為除非是白癡,才看不出來大個兒對你的用心。」凌俊一臉的好笑。
她尷尬的沉默了一會兒,才苦澀的低聲緩緩道:「有時候,做人不能把事情看得太清楚。」
「哦。」凌俊點點頭,假裝同意,然後在她鬆了口氣時,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問了句「所以你就利用他?」
「沒有!」她猛地抬起頭,咬著下唇道:「我沒有。」
「不是嗎?你明知道他喜歡你,又不給他明確的拒絕,只是假裝不懂大個兒對你的好,不懂他對你的心。一味的貪圖他給你的方便和溫柔,卻又不肯響應,只知道裝傻,你這不是在利用他是什麼?」凌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雖然音調不高,話意卻咄咄逼人。
「我們是朋友。」劉少君有些微慍,想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卻語音微弱,她心虛地連目光都不敢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