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一開始不肯說?」為什麼明知自己不該愛人,卻還是陷進去了?
「說?你要我說什麼?」她苦笑一聲,哽咽的說,覺得心好亂,亂到快要無法思考。「我的婚姻被我的家人界定是要拿來還債的,我不想違逆我爹的意思,既然他認為我該嫁,我就嫁了,這樣……我有什麼錯?」
對啊!她只是不想拂逆爹爹的意思,只是不想他老人家失望傷心,難道這樣也是錯?
杜雨嫣使力推開了他,越過他病弱的身子,看著慕容軒往後踉艙兩步,她想也不想,轉身便走。
看見她哭著跑開,慕容軒這才劇咳起來,從懷裡掏出手帕,搗在嘴邊,殷紅的血色暈染,一絲難言的苦澀不著痕跡的包圍在心頭,再也揮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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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數天,她再也沒機會見著慕容軒。
掀開珠簾,目光無焦點的望向那曾經有過佇留痕跡的老梅樹,杜雨嫣感覺胸口窒悶得厲害。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已習慣聽他的笛音解愁?就連見不著他的人,心裡也開始覺得不踏實。
想起那一日他們不歡而散,她仍是耿耿於懷。
她不該動手打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她好生後悔。
那夜,她本要給他診脈渡穴,武石卻在門口擋下說不用;說要送藥,武石又說那是丫頭做的事,便讓小玉接手;問小玉他人怎麼樣了,也只答慕容軒一直在昏睡。
他的病情還好嗎?聽小玉說,他好像又開始吐血了,他能挨到師傅取藥回來嗎?他……會死嗎?
「不會的……」
莫名的恐懼佔據她全部的心思,她急忙喚來小玉。
「你去慕容公子那裡,看看他今天的狀況如何?若是依然在昏睡,就算武石擋著,我也要去給他看看。」
小玉面露難色,「小姐,剛才我送早膳過去的時候,慕容公子和武石都不見了。」
她心下一動,急忙追問,「去哪裡了?」
小玉茫然的搖頭。
「他們的東西呢?有一併帶走嗎?」不會是離開了吧?
小玉呆呆的望著天空半晌,仍是表示不清楚。
「你這丫頭,問什麼都不知道!」莫名的心火讓杜雨嫣板著臉斥責小玉,然後也不理小玉無辜的垮下臉,急忙走到慕容軒的房門前。
看著緊閉的門扉,她遲疑了下,這才伸手推開,房內一片空蕩蕩。
心口一緊,她想也不想的跨步進入屋裡,床鋪上的被褥整齊的疊起,桌上還放著一碗湯藥,分毫未動。
「小玉,你怎麼沒有記得叮囑慕容公子要按時喝藥?」
杜雨嫣抓起小玉,就是一頓責念。
「難道你忘了,煮好的湯藥一旦涼了,藥性也就失效?你會不知道嗎?」
小玉扁著嘴,眼眶泛著淚,「小姐,你別儘是罵我嘛!小玉有提醒啊!可是……可是慕容公子就是堅持不肯喝藥嘛!別說我了,就連武石勸他,也沒有用啊!強逼他喝下去的湯藥,全都吐出來了,誰能拿他怎麼辦?!」
「為什麼要把藥吐出來?」難道是因為自己?
小玉聳聳肩,頓了一會兒,瞧著杜雨嫣難看的臉色,又很努力的搜尋片段的回憶,才又吞吞吐吐地說:「對了,我聽慕容公子的意思,好像是說……武石不肯讓他做什麼吧!還說武石再擋著他,他就要這樣硬生生病死,那時候還把武石氣到眼睛都翻白了。」她按著心口,猶記得武石那張氣青的臉色,簡直就像是想殺人的抓狂表情,偏偏又拿慕容軒無可奈何。
聽著小玉毫無頭緒的敘述,心裡沒個底的杜雨嫣仍是禁不住的抱怨:「為什麼這些事你就不會早些告訴我呢?」她瞧見他慣用的笛子放在床邊,還有一些衣物與包袱,知道他至少還會回來。
「沒辦法,慕容公子不讓我說,武石也凶巴巴的不准我饒舌,我哪裡敢多說半個字啊!」小玉好不可憐的濕了眸子。
「你……算了、算了,你走吧!」
瞧見小玉被自己罵哭,自知有愧的杜雨嫣也不忍再遷怒到她身上。
得了特赦令,小玉飛也似的跑開。
徒留杜雨嫣一人,面對滿室的寂寥,怔怔望著手裡的笛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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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一直枯坐在慕容軒房中的杜雨嫣,等到的人不是慕容軒,而是武石。
武石一臉鐵青的推開門,原以為房中的人是慕容軒,等認清是杜雨嫣時,他的臉色由青變紅,漲成了豬肝色。
「杜姑娘,你在這裡做什麼?」武石沒給她好臉色,粗聲粗氣的開口。
想見的人沒見著,倒是被他底下的人先給念上一頓,杜雨嫣的心中好不是滋味,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僅是盈盈站起身,挺直背脊,望定了眼前的人之後,徐徐的開口,「慕容軒呢?」
武石濃眉一挑,反問道:「我家少爺還沒有回來嗎?」
一大早就被慕容軒拖去章家送老婆,武石杵在一邊,看著自己的主子親自出面把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他硬是看不下眼,便被慕容軒轟走,等到他打盹醒來,卻發現慕容軒竟然撇下他走了,本以為他該會回到谷裡,而章家的人也是這麼說,應該是在谷裡……吧?
杜雨嫣的眉頭終是忍不住的顰趄,「你怎麼會問我呢?!他不是跟你一道出門的?」
聽出她話中的意思,武石的嘴裡爆出一串粗話。
杜雨嫣側聽的結論,武石似乎是在抱怨,慕容軒是如何如何的不怕死云云,還說他又要了他一道等話,她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你說他去見誰了?你們到底是去哪裡?」
她今天特意等在這裡,就是想當面向他道歉,另外,她也害怕他的不告而別,更怕自己再也聽不著他吹的笛音,她怕……她發現自己好像很怕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