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纓望著他的眼,在他那深邃黑眸裡,她瞧見了自己的身影。
最後,她笑了,那是抹艷麗絕倫、攝人心魂的笑。終於,她的身影存在於他眼裡,而他也為她動了心。
一見到她絕美的笑容,耿雲濤難以自拔,再次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這一吻不似先前那般輕柔與溫和,而是個迫切且狂野的吻。
駱纓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柔順的迎合他的吻,任由他的舌尖霸道的竄入她口中,恣意與她的粉舌緊緊纏繞、吸吮。
他們就如同一對情人,緊緊相擁,不斷索求著彼此的吻,讓對方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渴望。
好一會兒後,耿雲濤放開了她那早已被吻腫的雙唇,額抵著她的,重重喘著氣,他的手始終緊握著她的手,不願放開。
駱纓嬌喘著道:「我感冒了,你可能會被我傳染……」剛才她早該想到這一點,但就是情不自禁。
「無所謂,只要你能早點恢復健康就好。」經她這麼一說,耿雲濤才想起此事,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駱纓笑了開來。會的,有他陪在身邊,以及他的悉心照顧,她確信自己一定會很快就恢復健康。
第七章
感冒痊癒之後,駱纓告訴耿雲濤,她要回家收拾一些衣物,再搬來與他同住,然而他今日有個重要的會議得開,不能缺席,只好吩咐李仁送駱纓回家。
駱纓回到家後,先請李仁在外頭等候,她單獨走進空無一人的屋內。
她來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整理一些衣物時,電話鈴聲響起,沒多想,她立即接起。
「喂?」
「請問是駱纓小姐嗎?」
「是的,我就是。」
「這裡是××醫院,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令人遺憾的消息……」
駱纓的心因為害怕而開始狂跳。那不是爸爸所住的醫院嗎?而令人遺憾的消息又是什麼?該不會是……
「令尊已經過世了,麻煩請你過來處理後事。」
駱纓整個人僵住,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爸爸他過世了……怎麼會?
「駱小姐,你還在聽嗎?」
「我馬上就過去。」駱纓顫抖著手將話筒放下,腳步不穩的走出房間,緩緩走下樓。
在外頭等候的李仁,一見到她臉色慘白的走出屋門,連忙走向前。
「駱纓小姐,你怎麼了?」
「麻煩你……載我去醫院……」駱纓顫抖著聲說著。
她前不久才去探望的父親,竟然說走就走……怎麼會這樣?上天可是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李仁連忙扶著她坐上車,載她前往醫院。
駱纓坐在後座,呼吸紊亂,低著頭看著不停顫抖的雙手與雙腿,依舊無法相信剛才所聽到的消息。
好一會兒後,車子抵達醫院,駱纓以不斷顫抖的雙腿邁步往前走去,按下電梯按鈕,來到父親所住的樓層。
然而當她推開病房的門,卻不見父親的身影,她急得大叫,「爸爸呢?你們把他帶去哪裡了?」
這時,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從另一間病房走出來。
駱纓抬起頭對上他的眼,「姊夫,你怎麼會在這裡?爸爸……他……」
「他已經過世,遺體應該已經送往太平間,等一下我的秘書會來協助你們處理喪葬事宜。」
她竟然連父親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駱纓臉色慘白,全身無力,雙腿一軟,就要往前跌去。
易天耀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然後帶她進入他原先走出的那間病房。
駱纓進入病房內,瞧見一臉慘白的躺在病床上的駱嫿,大為訝異。
「姊姊她……」
「她沒事,只是暈倒罷了。」易天耀雖這麼道,但望著駱嫿的深邃黑眸卻帶著無限愛意。
駱纓瞧見他望著姊姊的神情,心裡充滿羨慕。姊姊能被姊夫這麼深愛著,真的好幸福。
見易天耀欲離開,她連忙開口,「你不等姊姊醒來嗎?」
他唇邊有抹苦笑,「現在的她……最需要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所以我還是離開比較好。」
駱纓望著他,「姊夫,你深愛著姊姊,對吧?」
易天耀並未答腔,深深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駱嫿,隨即轉身離開,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看來有些落寞。
就算沒有獲得他的正面回答,駱纓也知道他深愛著姊姊。她緩緩轉過身,坐在病床旁,看著仍在昏睡中的姊姊。
有段日子,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姊姊,就算來到醫院探望父親,也總是刻意避開她,但此刻她們卻成了彼此唯一的親人,往後必須相互服持。
好一會兒後,駱嫿甦醒過來,眨著雙眸看著四周,瞧見坐在病床旁的駱纓,頓時神情變得激動,坐起身緊抱著她。
「駱纓……」她哽咽著道。
瞬間,駱纓同樣紅了眼眶,也伸出了手抱緊了她,「姊姊……」
兩人抱著彼此,淚流不止。上天真的好殘忍,多年前奪去了她們的母親,如今連她們的父親也一併奪走,只剩下她們姊妹獨活在這世間。
不知經過多久,兩人的淚水才逐漸止住。
她們離開病房,搭電梯下樓,本想前去處理父親的後事,卻發現易天耀的秘書早已將所有事情辦妥,父親住院的費用也都結清了。
最後,她們決定返回她們原本的家。
抵達家門,駱纓拿出鑰匙開門,兩人一同進入屋內,環顧四周。
這裡的一切看來是如此熟悉卻又陌生。
有許多東西都是父親生前買的,但是如今它們的主人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一直以為父親的狀況會逐漸好轉,出院後他們一家人就能跟以前一樣,同桌吃飯、在客廳裡聊天……但這一切再也不可能重現,因為家中的男主人已經不在人世。
駱嫿伸出手,輕撫著放置於玄關的一尊木雕佛像,眼眶再度泛紅,「還記得嗎?這尊佛像是爸爸之前經過一間佛具店時,二話不說立即買下的,因為它的神韻和媽媽有些相似。」
駱纓點點頭,微微笑了,但笑中卻帶著濃郁的哀傷,「嗯,我記得,所以我們就算付不出爸爸的醫療費,也絕不將這尊佛像變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