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融心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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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其實段景晟並沒打算讓言雪彤這麼快就曝光,但是大媽的一通電話改變了他原本的想法,言雪彤成為絕佳的擋箭牌。

  「艾塔菲的王董剛好來考察訪問,我今晚要請他吃飯,回來一趟,怎樣?」

  艾塔菲是美國屋羼的大集團,創辦人王董是美國第三代華人,這回到台灣雖是私人性的考察訪問,卻引起國內媒體廣泛的注意。

  段景晟當然明白大媽要他回去的用意,王董與過世的父親私交不錯,這回難得攜眷來訪,大媽要招待貴客自是理所當然。

  不過,隨著父親的棄世,段家的大權會落到他這個唯一繼承人的手中,大媽雖然仍保有原來的華宅,生活不虞匱乏,但在段家的地位大不如前。如今老友夫婦帶著女兒來訪,大媽自然會以招待的名義,拉攏段王兩家的關係以追回自己原來的地位。

  他對王董一家人沒有意見,但對大媽暗示性的作法卻頗為反感,也覺得可笑。在以前大媽就管不住生性風流的父親,如今卻異想天開地要把這樣的枷鎖套到他身上,她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當段景晟坐進車裡,看到言雪彤時,不得不讚許邱小姐稱職的辦事能力。

  那層淡薄的脂粉將言雪彤原就細緻的五官襯得更加姣美,一身湖水綠的絲質小禮服把原就纖細的身體裡得更嬌巧,她整個人看來像從畫裡躍出的仙子。

  段景晟把所有的讚歎壓在心底,只冷淡地囑咐司機開車,朝段夫人所住的華宅駛去。

  言雪丹在一陣沉默後,警告似地出聲,「如……如果你想把我當居花瓶,來襯托你的氣勢,你可要有心理準備,我……我絕對會讓你顏面掃地!」

  聞言,段景晟淡漠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像事不關己的遙遠,「隨你的便。」

  如段景晟所預料的,當他的座車駛進這幢從未居住過的華麗宅院時,段夫人便笑咪咪地走出屋子,迎接他的到來。但是當她看到言雪彤跟在他身後下車時,臉上的笑隨即像石膏似地僵硬。

  「客人到了嗎?大媽。」段景晟若無其事地問。

  「噢,快來了。」段夫人的眼光銳利地從言雪彤身上溜過。「這位是?」

  「她是言雪彤,有問題嗎?」

  「沒……沒有」段夫人連忙堆起慇勤的笑容,「來來!裡面坐。」

  儘管段景晟在公開場合時身邊的女人不斷,但這還是頭一回帶女伴參加段夫人的邀宴,也難怪會引起段夫人和他幾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驚疑的眼光,不過,她們機靈地不敢多問。

  首次面對這樣的私人盛宴,言雪彤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但看到段景晟眼中的嘲弄,她更下定決心要想盡辦法,讓這個帶她來此地惡人臉上無光。但第一步她該怎樣做呢。

  貴客王董一家人很快就到達,經過一番熱鬧的寒暄後,餐宴開始了。雪白的麻紗桌中上是一道道中式名菜,教人垂涎三尺。

  段景晟見坐在身邊的王家千金,心中明白是大媽刻意的安排,卻不點破,只繼續與賓客談笑風生。撇開大媽聯姻的私心不談,艾塔菲和飛騰之間曾有過幾回全作愉快的經驗,他也不想因大媽的關係而斷了這份交情。

  席間,段夫人見段景晟與王家的每個人談笑愉快,更沒冷落王家千金,而那個叫言雪彤的女孩倒成了整個宴席的擺設,不禁暗暗為自己的安排感到得意。

  言雪彤完全不明白段景晟為什麼要特地帶她來參加這個家庭聚會,不但要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甚至跟王家小姐談笑時,也要她在旁邊當花瓶。

  「言小姐,」段夫人突然喚了一聲,眉眼有著輕蔑之色,「你的食量還真不小。」

  經她這麼一說,言雪彤看到其他人以吃驚的眼光看著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只顧著氣惱段景晟的蠻橫,竟不自覺直往餐盤上堆菜,眼前的小山與其他人盤裡盛著貓貪似的菜量相比,她餐盤上的「菜山」的確驚人。

  她怯怯地往四周溜了一眼,雖然說過要讓段景晟顏面無光,但她根本沒有惡作劇的本領,現在她只覺得困窘。然而,當她看到段景晟「等著看戲」的神情時,慍怒頓生,立即對得竟的段夫人露出無辜的微笑。

  「這菜太好吃了,我……我想拿回去分享……」她暗暗絞著腦汁思索該怎麼說。

  真是沒教養!這樣厚著臉皮想連吃帶拿,景晟也真沒眼光,居然帶這樣見不得世面的女孩回來丟臉,她這當大媽的可得好好教訓這個野丫頭不可!

  「噢,你該早說,省得堆這麼一大盤,我等會兒就替你打包。」段夫人的笑有著極度的鄙夷,「這麼有孝心,你爸媽的口福還真不淺呢!」

  「可是……我……」言雪彤遲疑地住口,為做壞事的罪惡感不發,但段景晟嘲譴的淺笑令她怒火從生,當下脫口而出,「我不知道這些菜對公園的流浪狗會不會太油膩?」

  公園的流浪狗?虧她想得出來。一旁的段景晟暗暗忍笑,見段夫人的臉色陡變,更有大笑的衝動,但拿這整桌人與狗相比就有點……

  在段夫人發笑的臉垮下來以前,段景晟悠然出聲道:「瞧你忙著夾菜,連頭髮也要湊熱鬧嗎?」

  他說著便伸手將言雪彤垂蓋臉頰的長髮往後撥,然後溫柔地撫著她的耳頸,戲龍的眼光閃著一經絲不易察覺的愛憐,迎視那對盛著錯愕的明眸。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真想俯下身飽嘗她的芬芳。

  言雪彤怔怔地望著段景晟,從他手掌傳出的溫熱貼燙著她的頸動脈,似乎連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心臟顫抖得厲害,她簡直無所適從,動彈不了。

  這是他的遊戲!她惶惑地告訴自己,他是掌控遊戲規則的貓,而她是受他擺佈的鼠,她不要他這種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親暱動作,她寧願看著他可惡的一面,也來得自在些,她寧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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