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樣會幫你。」荊權赫又恢復喜怒不形於色的一號表情,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機。「陪我度假也是任我差遺的一種,不是嗎?來,笑一個,拍張照。」
他把臉貼近她,對著手機的照相鏡頭,兩個人的臉龐親愛依偎,看起來真像是對情侶。
「為什麼要照相?」黎雨嬋嘟起嘴,皺起眉問。「你這個人真的好奇怪?!」
「歎,你忘了嗎?一切聽我差遺。快,笑一個。」
荊權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拍照,他只是覺得她很可愛,直覺想在手機裡留張她的照片。
「好了,我出去游泳,你留在屋裡面慢慢玩。」荊權赫起身,像個大哥愛寵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了吻。「你什麼都不要想,也不用擔心,放鬆過完今晚就對了。」
沒等她出聲反應,荊權赫當她的面前脫去上衣,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對她眨了眨眼睛。
「我就在外面游泳池,有事情喊我一聲。」說完,扭頭就走。
黎雨嬋什麼都來不及說,不一會兒就聽到他踏出屋外,撲通一聲矯健地躍入泳池內——
真是個怪人!黎雨嬋心裡想著,他會是好人嗎?真的會實踐他的諾言出手幫助爸爸的啟基嗎?
她愈來愈覺得這男人反覆無常,有時候很凶狠冷漠,有時候卻又突然仁慈,像是一個身體住了兩個人。
然而當這男人愈難以捉摸,黎雨嬋反而愈想深入探究他的內心,這種像謎一樣的男人,最讓女人深陷沉迷。
黎雨嬋站在落地窗邊偷偷看著他游泳,身手俐落迅捷的他,彷如海中蛟龍,讓她忍不住看得入迷了……
池內,荊權赫獨自來回游泳,他沒有對黎雨嬋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並不是因為她純真到不足引勾起他的慾念,反之,她的美麗無疑充滿魅力令男人無法拒絕。
但,她臉上擔心憂慮的表情卻叫他不忍心,不知怎地,她皺眉歎息的模樣令他想起母親。
唉,大男人豈可婦人之仁?荊權赫內心責怪自己,本來不是計畫好了要殘酷地對待她,為母親報一箭之仇嗎?
誰叫她父親當年提出那種不合情理的要求?他明知母親已有家室,卻以借款為要脅,非要母親跟他獨處一夜。
不管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母親永遠要為那個晚上蒙上不白之冤!
他不能原諒黎天賜!想到母親一生的悲苦更不可能諒解!
無論如何,他多少得從黎雨嬋身上討回公道,一時間或許下不了重手,但嚇唬嚇唬她,讓她在未知和恐懼的深淵裡驚悚難捱,這樣的懲罰對單純如白紙的黎雨嬋來說,也足夠了。
月夜寧靜,偌大屋內的一男一女,就這麼互相猜疑、又暗地滋生巧妙情愫地度過了「純度假休閒」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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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台北市的某間私立醫院。
「大小姐,前天有家來自新加坡的私人投資銀行跟我連絡上,他們表示願意以銀行名義入股啟基,第一筆資金會在這一周內到位。」
啟基的財務大臣——劉阿姨在醫院裡和黎雨嬋相遇,忍不住高興地把第一手消息告訴她。
「我想,這個新加坡投資銀行應該就是你去接洽的國外金主吧?呵呵,他們的辦事效率簡直是快速,那麼大一筆錢說匯就匯,真是爽快。」
「一周內?真的有這麼快!」
黎雨嬋一聽劉阿姨帶來的好消息,緊繃的心情終於鬆懈下來。
「你確定他們真的要入股?不會是嘴巴說說而已吧?」她瞠大眼再次做確認。
「嗯,我很肯定對方是有誠意的。」劉阿姨自信回答。「我已經把該給的資料給對方,新加坡方面也已簽署了初步條款。」
「那麼,我們算是暫時度過難關?」黎雨嬋喜出望外,眼中滿盈感動的淚霧。「只要新加坡的資金到位,拖欠各銀行的利息就可以先繳清,這樣他們就不會再威脅要查封啟基的土地及物業資產,對嗎?」
「沒錯,我們就差這一筆款子轉不過來,現在有新加坡投資銀行當後盾,讓各工地繼續開工,啟基繼續賣房子,一切安穩步上軌道。」
「太好了!太好了!」黎雨嬋開心地抱著劉阿姨又叫又跳。「劉阿姨,我們真的做到了!我們做到了,再不用擔心公司會出事。」
「是啊,到現在我都還不敢相信,怎麼突然間天外飛來這筆大錢——」
劉阿姨以讚賞的眼光看著她。「大小姐,你真不簡單,比我在這行混幾十年的老油條還行!你怎麼說服那些姿態高傲的外資機構?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這……是我透過朋友介紹引薦的。」黎雨嬋開心的笑臉陡然收斂,不知該如何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以確定來自新加坡的這筆資金是荊權赫的傑作,果然他依承諾為啟基引來一道豐沛的資金泉源,黎雨嬋把自己當貢品換來他的出手相救,這麼離奇詭譎的計謀超乎一般人想像,可想見長輩們若知內情將有多麼震撼!
所以,她最好什麼都不要說,黎雨嬋決定對這股來歷不明的資金活水盡量掩護迴避,最好永遠都不要有人知道。
「你這位朋友一定不是普通人,絕對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劉阿姨肯定地下結論,也勾起她的好奇心。「大小姐,可以告訴我這位朋友是誰嗎?有機會的話,我應該代表啟基去拜訪拜託,順便謝謝人家。」
「啊?」黎雨嬋表情驚慌,急忙搖手推卻。「不、不用了!我也是透過很特別的管道才搭上這條線。呃……聽說這位金主很低調,不喜歡太多人認識他。」
「哦,這樣啊。」劉阿姨疑惑的眼神帶些失望,看黎雨嬋似乎不想多說,也不便再多問什麼。
「劉阿姨,既然公司問題初步解除警報,以後我爸爸要是想再管公司的事情,就隨便他高興吧。畢竟,他的身體狀況一直沒有太大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