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罄磊輕笑了聲,打趣的望著他,「我想,這句話是我該問你的吧?」
「你的想法就是我的答案。」他不願點破。
「你又知道我的想法是什麼了?」眼眸半瞇,童罄磊淡笑。
「馮建生所提出的企劃案看似完美,執行起來卻有相當的困難度,我只能說,他太低估了人事成本。」
「英雄所見略同,這份企劃案,駁回。」他滿意的點頭。
「明明你早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是希望聽到我有不同的答案嗎?」閻謹意味深長的望著他。
「我不過是『禮貌上』徵詢你的同意罷了!」採取與否全憑他高興。
果然是存心找他麻煩的吧!閻謹啞然失笑,拿起桌上的咖啡輕啜著。
待在「童氏企業」算算也有七年了啊!這七年來,他刻意還忘過去的一切,只想著要平淡的過一生,卻沒想到會出現一個孫湘菱。
已經許久不曾這樣牽掛一個人了,不知道她的傷勢如何?不僅是身體上的,甚至是心靈上的都是。
童罄磊揚眉看著他顯然再次陷入自己的情緒中,心裡的疑惑漸深。這小子居然連續兩次當著他的面發呆,莫非他的話就那麼索然無味?
「閻先生,請問你要發呆到幾時?」他輕喚道。
聞言,他眸一抬,望進童罄磊饒富興味的眸子裡,唇角微揚,他又失神了嗎?若繼續發呆下去,恐怕童罄磊非得纏著他要個答案不可。
「沒事了嗎?那我可以走了?」閻謹顧左右而言他。
「走吧!我看你一顆心都往外頭飛去了,再不放你走,只怕我又得看你那副癡呆樣。」歎了口氣,他揮揮手。
起身,閻謹神色自若的往門口走去。
童罄磊眉峰一抬,他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能令他失神?
*** *** ***
看著手中的戰利品,孫湘菱眉開眼笑的走出店門口。雖然她是傷患,但論起搶購功夫可是不輸人的,只是剛才為了和那群婆婆媽媽搶,害她右腳被踢了好幾下,若是沒受傷,她的戰利品就不只是如此了。
兩袋的衣服、一袋的百貨用品,還得拄著一根枴杖。以前的她為了顧慮形象,和尚靖約會時,盡量不讓自己的這副模樣讓他瞧見,卻沒想到他還是嫌她太節儉。怪了,勤儉持家不好嗎?他又不是賺很多讓她花用。
認真說起來,她花的搞不好比他還多,對自己儉約,對他她可絲毫不保留的,既然兩人分手了,她當然更無後顧之憂,想做什麼就去仿。
心情愉悅之餘,她緩緩走到公車站牌前,若不是為了這場特賣會,她也不想千里迢迢的跑來這裡,空手而來卻滿載而歸。坐在候車亭內,她揉揉酸痛的腿,等著公車的到來。
閻謹站定在她身旁,從她一走出大賣場時,他就注意到她了。看她一身休閒打扮,手上還扛著三大袋的東西,右手還拄著一根枴杖,濃眉一挑,他心裡升起一抹不悅,靜靜的跟在她身後。
看樣子她還想搭公車回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個傷患,他該勉勵她的行為嗎?明明醫生囑咐要她好好靜養,而她現在居然來血拚,又要搭公車回去?莫非她真以為自己和平常人無異嗎?
一想到她這麼不愛惜自己,他就沒來由的惱火,冷冷的凝睇她。
孫湘菱毫無所覺的四處張望著,唇角揚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推著鼻樑上的眼鏡。
一台公車停在她面前,她站起身子,正準備要上車時,一隻手拉住她的手臂。她猛然一驚,直覺的轉過頭去,卻沒料到會撞進一雙淡褐色的眸子裡。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他!
「昨天醫生怎麼說的?」閻謹不答反問。
「說……說什麼?」看他一臉嚴肅,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很好,顯然她將醫生說的話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否則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她此時拄著枴杖站在這裡?
「看來你的失憶症還挺嚴重的。」他唇角一揚,眼裡卻沒有任何笑意。
他是生氣了嗎?沒見過他生氣的模樣,孫湘菱扁著嘴,雖然她不該罔顧醫生的命令跑來血拚,但他也用不著擺張臭臉給她看吧?再說他又有什麼立場管她?就算她再次受傷。也都不關他的事。
「我知道我應該要在家裡好好休養,不過今天的特賣會可是千載難逢,我很小心沒讓傷勢擴大了。」她理直氣壯的說。
「所以說,你是為了來搶購?」一想到尚靖的話,他開始沉思著。
「那當然,換季大拍賣,全館一折起,我可是撿了不少便宜呢!」她得意的晃著手中的戰利品。
「你這樣買,確定有省到?」看她手中一堆東西,就算東西打折,她也未免買太多了吧?
「當然有!」不然她來幹嘛的?
掏出手中的一件白色上衣,她雙眸燦亮的望著他,開始跟他炫耀自己的戰果。
「喏,這件上衣平時都要賣五百九,今天才賣兩百耶!還有還有……」她再掏出一條牛仔褲,「這個牌子的牛仔褲平時都要賣兩、三干,今天打折後才賣一千!」
閻謹面無表情的凝睇她,不理會她的喋喋不休,一把拎起她手中的三袋物品,往另一頭走去。
望著空無一物的雙手,孫湘菱呆愣的看著他的背影,他沒事搶走她的戰利品做啥?
「喂,閻謹,你東西還我啊!」她拄著枴杖,一跛一跛的追上去。
「你居然為了這些東西一個人拄著枴杖到這裡來?」他斜睨著她,步伐絲毫沒有停住的打算。
「我就說千載難逢嘛!」也可憐一下她大半年沒添購新行頭吧!
「所以說,尚靖受不了你的節儉就是指這個?」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地。
一聽到尚靖的名字,她眸色一黯,尚靖說受不了她,應該不是僅止於此吧!但她節儉又關他屁事了?這個嚴謹未免管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