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覺得自由彷彿就在隨手可及的地 方。
相思......是要兩人互相想念才叫相思吧?
冬月第一百零八次對著帳簿發呆。
「嫂子,你沒事吧?」宋青雲喚了幾次都不見回音,若不是不時還能聽見她的哀聲歎氣,他會以為她不在房裡。
「啊?什麼?」終於意識到宋青雲的存在,冬月謊張的回 過神來,「有什麼事嗎?」
「我以為是你要人喚我來的。」宋青雲嘴角微微牽動,強忍著微笑。
「呃?對不起!」冬月無力的拍了下額頭,她最近老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我是想問你緙絲與織錦的不同處。我問大娘,她說你比較清楚。」
「原來如此。很簡單,織錦是全用機械做的,它是靠經緯的浮現而現花,組織比較複雜,至於緙絲則是應用織機拋梭,同時也用針引線,整體來說是用束線,而不紡成線,緙絲的經緯組織沒有織錦那麼複雜,全靠緯線的換梭配色而現花,在表面上是看不見經線的,較細微的地方改用針織,所以是半機械半手工的成品。這樣瞭解了嗎?」
宋青雲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冬月卻一臉有聽沒有懂,她尷尬的開口,「呃,你說得是很簡單啦,不過我卻聽得很糊塗就是了。」
「這樣吧,我們到織造訪去,你親眼看看可能會比較容易懂。」
「說的是。只是這樣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不會的,我不過是個瞎子,沒什麼大事業,倒是怕你嫌我麻煩。」宋青雲淡淡的笑著,嘴裡是這麼說,臉上可完全看不見自卑的情緒。
「嘿!你大概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帥吧!有個帥哥陪著,我興奮都來不及了,怎會嫌你麻煩!走吧走吧,時間可是不等人的,太陽快下山了,我怕等到了工坊,大家都下班了。」冬月邊說邊笑著收拾帳本。
「下班?」
「就是放工的意思啦。好了,走吧!」她拉著宋青雲三步並作兩步奔向門外。
原來嫂子和師妹全是一個樣。宋青雲認命的露出一抹苦笑,天知道她們為何老忘了他是個瞎子的事實,成天拉著他橫衝直撞。
從來沒想到他那溫文爾雅的師弟會看來如此礙眼。
風塵僕僕的孟真才進城,便瞧見從工坊中牽著手走出的宋青雲與冬月,她牽著他,兩人有說有笑的。
他胸口像是堵著氣,整個人不覺煩躁起來,因為此刻他猛然發現師弟是她成親的好對象,可是他早已該死的再也不想把她讓給別人,就算是師弟也不行!
孟真緊握大刀,逼自己轉身定向宮中的方向。事有輕重緩急,他得先進宮面聖才能回去找他的小妻子。
皇上得知孟真此行結果還算滿意,本欲再招攬他回朝當官,見他執意回鄉,只得做罷。
回到風雲閣時,已是月上枝頭。
孟真一踏進房門就見冬月伏在案上,握在手中的筆早已滾落,在帳本上劃下一道歪斜的墨跡。一旁的蠟燭燃了一 半,燭淚層層堆積在燭台上,像一攤爛泥。
他比想像中還想念她。
孟真溫柔的將她從椅上抱起,只聽得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接著便瞧她安穩的偎向他胸膛繼續睡。他將她抱上床,跟著和衣躺上床,沒多久卻聽見身旁傳來斷斷繼續的咒罵聲。
「笨蛋......大木頭......有膽你就一輩子別回來!該死的瞎眼肌肉男......把我丟下......大王八!狗屁救命恩人......我才不會想你......臭男人......」
孟真聞言頓時哭笑不得,想也知道這是在罵他。但她說到最後聲音竟然有些哽咽,眼角也滲出淚水。
他有些怔忡,過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要拭去她的淚水,嘴角卻在此時揚起。
這個連在夢中都要口是心非的女人。
伸手輕擁她入懷,一種叫作充實的感覺漾滿他的心胸,如果能夠,他希望一子都能像這樣擁她在懷中,平平安安的攜手過一生。
在他的生命中從來不曾為誰預留過位子,也不曾強求過什麼,現在為她而改變了。他想通了,他要她成為名副其實的妻子。過程如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能留住她,就讓他卑鄙一次吧!
箝制情慾的道德枷鎖一解開,慾望便無止盡的氾濫。他解開她的羅衫,灼熱的雙唇一一嘗過她小巧的下巴、白皙的頸項,雙手則愛撫至渾圓的雙峰,冬月無意識的發出一聲輕喘,俏臉早已因無名熱而泛紅。孟真抬起頭,見她仍未醒,大手更加肆無忌憚的遊走玉體。她微張著喘氣的紅唇看來是如此令人垂涎,他深深吻住她的芳唇,她兩條玉臂竟然無比配合的攬上他的脖子,身子燥熱的在他身下動,讓她這樣一摩擦,教他想忍都忍不住,何況他根本就是在打這主 意。
他輕咬她的耳垂將她喚醒,「冬月。」他可不希望這女人把他當成了別的男人。
「嗯?」還以為自己在做春夢的冬月終於應聲睜開了雙眼,迷糊中還弄不清楚狀況,只是很高興見到了孟真,伸手撫摸他的臉。
「孟真......」她主動獻上芳唇,雙手也不規矩的在他身上亂摸。反正是夢嘛,乘機佔點便宜有什麼關係!
很好,沒叫錯名字。孟真暗笑,絲毫不訝異他這小妻子的熱情,因為她鐵定還沒完全清醒。不過他相信等一下她就會醒了,當他完全佔有她的時候。
紗帳掩去床上兩人的身影,教人瞧不清,只聽得春意無邊……
「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冬月火冒三丈的對著孟真大聲嚷嚷,雙手還不忘推他兩下,可惜孟真不動如山。
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淺笑,他淡淡的詢問,「你在氣什麼?」
「我在氣什麼?你還有臉問我在氣什麼!」她發出一聲尖叫,見他態度優閒的側身躺在床上,未著寸縷的寬闊胸膛嚴重影響她的思緒,讓她越加氣憤,雙手更用力的推著他,想將他推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