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包袱放到桌上,跟著拿出乾糧啃了兩口,順便等他回來,豈知她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影。天色漸暗,她騎了近半天的馬,全身又酸又痛,恨不得能舒舒服服的躺平,而那張 床在此時看起來又很溫暖,她只考慮了三秒,就脫了披風躺 上床去鑽進被窩裡。她原想躺一下就好了,豈知睡意漸漸侵 制腦子,天氣又冷,結果她沒幾分鐘就睡著了,而且還睡得跟死豬一樣。
當孟真回到屋子時,天早己黑了。他在開門時就察覺不對勁,等他進到屋裡見著床上的物體時,更是差點傻了眼。他從小練武,內功精湛的他能在夜裡視物,可是這村他卻站在門口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這娃子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可是瞧那露在披褥外粉嫩的小臉,那不是娃子是誰?
他無法置信的走到床前,呆呆的看著她,本想將她喚醒,但手才碰到她水滑的臉頰,她就畏寒的整張臉往被窩裡縮,雙眼還是閉著。見她睡得這麼熟,他突然不忍心叫醒她。
孟真認命的歎了口氣,反正天都黑了,就算叫醒她也無法立刻送她下山。唉!看來他今晚是沒床睡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晚老天爺就變了臉,外頭下起大雪,而且還夾帶著狂風,他根本連走出門都很困難,更遑論送她下山了。
這兩個人就這樣被大風雪給困住了。
第三章
柴火燒得正旺,偶爾爆出幾點火星,紅色的火光映照著孟真雄偉的身軀,他安靜的坐在爐火前,手中拿著小刀似在雕刻東西。
冬月眼一睜開就瞧見這安靜的一幕,她腦子恍惚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眨了眨眼看著孟真,不知道為什麼,他此時的背影竟讓她覺得很......安全。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就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因為他外貌的關係吧!
他長得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臉上大部分的時候都掛著溫和的表情,讓人很容易信任他,他話不多,但說話時不會太過嚴肅,是那種少說多做的人。
孟真住在客棧的那三天,她就發現大家都很聽他的話——所謂的大家可不只是客棧裡的人,還包括旅客及玉泉鎮上的鄉民。老實說,那真的很奇怪,因為他不過是個獵戶,而且一臉「我很好欺負」的模樣,但奇怪的是,他說的話在那些人心裡卻很有份量,就連那一向自視甚高的大色狼周興貴一見到孟真,也像是老鼠見到貓、學生見到夫子,那謙恭有禮的樣子教她差點懷疑周大色鬼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呢。真的是很奇怪,因為她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像是個說話會很有份量的人。
「醒了嗎?」
冬月猛一回神,只見孟真已經來到床前。
她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睡著的。」
「沒關係。只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因為......這個......」冬月呆了一下,後知後覺的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棉襖的事。支吾了半天,眼睛瞄到桌上的老酒才吐出一句,「大娘叫我幫你送酒來。」
「就為了這個?」孟真蹙起眉頭,他那師妹是越來越古怪了。
「是啊。酒已經送到了,那我先回去了,再見!」冬月手足無措的下了床,慌亂的披上大衣就往門口去。老天,她怎麼沒事先想到這點,總不能教她直接對他說,對不起,我替你做衣服,不是因為我愛你吧!要是人家根本沒誤會,這樣說就好像在自己臉上貼金一樣,那多糗!都是大娘他們害的,沒經過證實的事就叫她來澄清。
冬月思緒猛地一頓,天啊,她怎麼會想到「愛」這個字 眼?她才見過他幾次,而且相處的時間不超過四天耶!用詞錯誤,用詞錯誤!腦子裡一下混亂起來,弄得她更加慌張,也沒注意門外那呼吼的風聲,心急的衝到門邊,手一拉就將木門拉了開,孟真想阻止她己經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一大塊飛雪從屋簷掉到冬月的臉上,跟著是更多雪塊落下,砸了她一頭一臉。冬月倒抽一口冷氣,望著外頭白雪紛飛的世界一不!是狂風暴雪的世界,呆呆的張大了嘴,足足有三秒鐘無法反應。孟真很快的將她拉進來,然後把暴風雪關在門外。
「你沒事吧?」她嘴還張的大大地沒閉上。
冬月小手指著門,結結巴巴的道,「外......外頭......」
「在下大雪,從昨晚就開始了。」他替她拍掉頭上和身上的雪塊。
「昨晚!老天,你的意思是說,我睡了一個晚上?」她無法置信地拔尖聲調。
「你說呢?」看她那蠢蠢的模樣,孟真嘴角微揚。
冬月聞言,發出一聲呻吟,抱怨道,「你昨天回來的時侯怎麼不把我叫起來?」
「你睡得很熟,而且天已經黑了沒有辦法下山。」
「那現在外面......這個樣子,我怎麼回去啊?」有一小塊雪掉至冬月的領口,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等雪停。」孟真見她發抖,發現她領口的雪,便伸手將它抹掉,在碰到她溫熱的頸項時,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動作逾距了。他想縮回手,她又打了個冷顫,而且似乎不覺得他的動作有什麼不對,還開口催促他,「快拿掉啦!好冰喔!」
孟真愣了一下,跟著就看到她竟然就當著他的面將領口打開,用另一隻手拍落雪塊,雪白的肌膚裸露在他跟前,只差那麼一點就春光外洩了。
老天,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個男人!孟真雙眼一暗,大手飛快的將她衣領拉回原位。
「你幹嘛?」見他怪異的動作,冬用不明所以。 還問他「幹嘛」?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看她一臉茫然,想來是真的對他一點戒心也沒有,孟真真的快被她打敗了。
他收回手,轉身坐回火爐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