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個惹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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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頁

 

  「他當時的模樣也不是什麼美男子。」莉緹從梳妝椅上站起來。「無論如何,他比我更濕,穿著濕淋淋的衣服站在那裡舉行婚禮一定會生病。我可不想新婚頭幾天都在看護他從肺炎中康復。」她轉身迎視棠馨的目光。「你一定認為我瘋了,至少很任性。」

  「我認為你不該把你對他的感覺稱為『女學生的迷戀』或『交配的本能』或『發狂的性慾』。」棠馨輕聲低笑。「我覺得他越來越像長在你的身上——」

  「你是指,像黴菌一樣?」

  「不必再假裝你不喜歡他了,」棠馨繼續說。「我看到你跳下馬車,絲毫不考慮暴風雨或那匹瘋馬,滿腦子只有昂士伍公爵。」她咧嘴而笑。「好浪漫喔。」

  「浪漫?」莉緹皺眉。「我快吐了。」

  「那是結婚緊張症。」棠馨走向房門。「我猜他比你更慘,正在飽受懸疑的折磨。我們最好趕快去讓牧師結束你們兩個的痛苦。」

  莉緹抬起下巴。「我才不緊張,傲慢小姐。我也沒有任何痛苦,我平靜得很。」她大步走向房門。「我馬上就要成為昂士伍公爵夫人,到時——」她瞪向棠馨。「你們這些平民最好給我當心一點。」

  她昂首闊步地走出房間,棠馨笑著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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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恩、薩羅比和博迪使得維爾即將抓狂。他們沒人能閉嘴半分鐘讓人思考。

  他們聚集在為婚禮保留的小餐室裡。

  「聽我說,這真的非常奇怪,」博迪說。「我不懂你們怎會看不出來,除非是因為雨水和泥濘使她狼狽到連親生母親都認不出她來——」

  「我當然認得她,」薩羅比說。「丹恩的婚禮後,我在教堂外面見過她。身材如此高挑勻稱又年輕貌美的女子,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到。在那群雜草似的記者中,她就像一朵美麗的花。更不必說世上的女作家寥寥可數,戈蘭德夫人更只有一個。即使從遠處看,她的外貌也十分惹人注目。」

  「我就是那個意思,」博迪堅持說。「金色鬈發的高個子——」

  「我不會稱之為金色,」丹恩插嘴。「我會說是淺黃色,而且我沒看到什麼鬈發。」

  「淺金色,」薩羅比附和道。「使我想到——」

  「那個騎士,我姊姊——」

  「艾司蒙伯爵,」薩羅比繼續說。「但眼睛不一樣。她的藍色比較淺。」

  「而且她不可能是法國人。」丹恩說。

  「我沒說她是法國人,只說他們的勳位名稱和馬有關係,樸小姐說,騎——」

  「我聽到的謠言說她在婆羅洲的沼澤出生,由鱷魚撫養長大。」丹恩繼續說,好像他的小舅子根本不在場。「我猜你不知道她的身世背景,對不對,昂士伍?婆羅洲有鱷魚嗎?」

  「我幹麼在乎她的身世背景?」維爾不高興地說。「我只想知道那個該死的牧師在哪裡,以及新娘可有打算在本世紀的某個時候下來舉行婚禮。」

  他只花了半小時洗澡更衣,而且全程對亞契大呼小叫。因此為了他未來的公爵夫人,公爵等了一個半小時,從頭到尾都在擔心她生了病,以及正因嚴重喉嚨痛而悄悄走向死亡,他的朋友卻在喋喋不休地討論她的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及婆羅洲有沒有鱷魚。

  「也許她在重新考慮。」丹恩說,維爾想要揍掉他傲慢面容上那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也許她因震驚而同意嫁給你,但後來恢復了理性。」

  「我同意嫁給他是出於憐憫。」一個冷靜的女性聲音從門口傳來。「以及出於公民的義務。我們不能讓他在公共道路上橫衝直撞,撞爛馬車,嚇壞馬匹。」

  四個男人同時轉向說話者。

  維爾的噴火惡龍站在門口,用一襲黑衣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她走進餐室時,邦巴辛毛葛撩人地窸窣低語。

  樸小姐跟在她後面,牧師跟在樸小姐後面。

  「我去找我的妻子。」丹恩朝門口走去。「你們別想自行開始,新娘須由我交給新郎。」

  葛莉緹挑起眉毛。

  「他們抽籤。」維爾解釋。「博迪當伴郎。薩羅比負責守門,阻止喧鬧的醉漢進來。」

  人群被趕進了大餐室,以高唱下流歌曲和驚嚇來此躲避暴風雨的倒楣旅客自娛。

  「你的朋友無緣目睹精彩的比賽結局,」他的噴火惡龍說。「我不敢相信你竟然連這場壓軸好戲也不讓他們看。」

  「我向你保證,他們沒有能力欣賞,」他說。「其中一半此時已經分辨不出誰是新郎和哪個是酒桶,而大部分人寧願待在酒桶附近。」

  「這是嚴肅的場合。」牧師嚴厲地緹醒。「婚姻神聖,不可兒戲,亦不可——」他在葛莉緹的冰冷瞪視下住口。「換句話說。這個嘛,」他扯扯衣領。「我們或許該就位了。」

  令人困擾和沮喪的模糊意念、或記憶、或諸如此類的事,再度讓維爾有些不安。但丹恩和他的妻子在下一刻進入,惡棍侯爵一如往常地接管大局,命今這個人站這裡、那個人站那裡,這個人做這個、那個人做那個。

  片刻後,典禮開始,接著維爾滿腦子想的都是身旁的女子即將屬於他,完完全全……永永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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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及其伴侍幾個小時前就離席了,但喜宴的賓客直到午夜才放維爾離開,而且完全是因為有人——柯喬治或杜奧古——叫來一批妓女。這時,丹恩決定有婦之夫可以隨意離開。博迪雖不是有婦之夫,卻跟他們一起離開,而且仍不死心地嘗試使丹恩聆聽某個關於查理二世、朝臣、騎士和其他只有天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難懂理論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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